马代礼和余校长虽是山里老人,但山路本就狭窄难行,如今更是被风雪覆盖,一路痕迹都寻不到,只能照着山形一点点往前走。
路上的积雪非常厚,每踏一步,都没至膝盖。
三人走一阵,歇一阵。
卓青远年轻,体力最好。余校长年龄最长,路程还未行至一半时,他已经有些体力不支,逐渐走不动了。
“我背你吧!”
卓青远主动请缨,他看得出来余校长已经力不从心。
“不行,路程还未过半,积雪这么厚,你若背我,大家都别想走回去。”
卓青远迟疑片刻,然后说“马书记,你陪着余校长在后面走,我先把药背回去。”
“那不行,积雪太厚,万一走偏了道,太危险了。”
“没关系,这条路我又不是走一次两次的。我顺着山边走,不会滑下去。”
马代礼和余校长相互看了看,目前也只有这个办法可行。
他们不停地嘱咐着,既让他小心踩空,还应注意山顶的积雪滑落。
卓青远从山坡上折下枝枯树枝,权作拐杖。
沉甸甸的背包,让卓青远有种从未有过的责任感。
大雪封山,物资短缺。生活在这个年代,即使物资匮乏,但也不至于饿死人,解决温饱总是没问题。
但药品不可或缺,有些药物是必需品,如果断供,极有可能危及生命。
想到此节,卓青远不敢怠慢,即使疲困交集,他也只能强打精神,一步步地往前挪动。
平日里两个小时的山路,卓青远走了八个多小时。
八个小时,卓青远脑海里一片空白。
人在极致困乏的时候,连大脑都懒得动一下。
天将亮的时候,卓青远终于挪到马家坡小学。
马家坡小学离村里还有几百米,但是这几百米的距离,卓青远再也走不动了。
卓青远很想一把火把自己烧了,像当年叶医生那样,只有一把火烧了自己,才有可能惊得动村民。
坡道下的积雪更厚,抬腿已成奢望。
最后只剩下最后一个办法,爬。
在爬至叶医生家的老宅跟前时,卓青远最后一丝力气也用光了,再也爬不动了。
他翻转着身子,使劲地让自己平躺下来,然后使劲地喘着气。
卓青远捏着树枝,不停地敲打着宿舍铁门,使其发出响声。
没多会,有村民被敲门声吸引着。
当村民们发现躺在地上的卓青远时,村子里骤然炸开了锅。
卓青远的到来,让整个马家坡瞬间燃爆。
在马家坡,卓青远永远代表着希望和光明。
卓青远是被人抬走的。
村里人一呼百应,大家一起将其抬到马代礼家。
马代礼的媳妇给卓青远喂完一碗清水,他才慢慢地把背包里的药品给大家交待清楚。
“马支书和余校长还在后头,你们组织几个人去接应一下。”
“你先歇着,我叫人去。”
马代礼的媳妇交待着。
卓青远累了,他需要休息。
他从早上一起睡到天黑,在天黑醒来时,马代礼家里正围坐着一群人。
第二天上午卓青远又和刘锐一起去车里取剩下的物品,马代礼则组织村里有青壮男人铲雪挖路。
随着两台挖掘机的不断掘进,一条从积雪中挖出来的规整新路正沿着山体蜿蜒地向着马家坡爬去。
紧随挖掘机后面的是一辆卡车,上面拉着满满地一车厢生活物品和食物。还不等挖掘机将路全部挖通,村里的青年们就已经步行把卡车上的物资全部搬回了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