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苏子衿想要找章御医查看身体时,思茹已死。
她在后院势单力薄,无法联系到章御医。
后面是偷偷塞了银子让门房请的一乡野郎中。
以他的医术只能看出来苏子衿中了毒,却不知道怎么解毒。
想来她如今身体不好就是因为秦老夫人的毒药再作祟。
今生她得早作打算。
苏子衿细细回忆,自己其实是听过章御医大名的。
他叫章怀仁,年少成名十分有名望,医术高超但常常兵行险招,他的治疗方式很多人都不能接受。
十八岁便考入太医院的章御医名气非常大,寻常人甚至无法见他一面。
后面还是受排挤,从太医院出来了,才有零星几人能够得他救治。
苏子衿没有告诉思茹真相,只是道:
“外祖在江南时,时常提起这位忘年交,还心心念念着要我写信告知章御医的消息,我想出去一趟,探望章御医,也算是给外祖一个交代。”
思茹皱眉道:
“可是夫人……她不让小姐出去。”
自从苏子衿嫁入秦家第一天起,秦夫人便嫌弃苏子衿外祖家经商,说她不似京城大家闺秀,不允许她随意出去。
如今秦淮袭爵回京,秦夫人对苏子衿的管束就更加严格。
除非每日的晨昏定省,或者有什么必须出席的宴席外,她甚至不许苏子衿踏出秋风院半步。
苏子衿已经百般顺从于她,她还是不满意。
说苏子衿一言一行皆带着铜臭味儿,要从宫里请嬷嬷来教她规矩。
上一世,苏子衿全部乖乖顺从了。
但这一世,苏子衿抬头挺胸道:
“明日一早,跟着我的脚步出府,她若敢拦,我就让她想想清楚她爹娘到底姓什么!”
“小姐霸气!”
第二日,苏子衿一早便起来,她自己给自己梳妆打扮,又喝了几口清粥。
填饱了肚子,她雄赳赳气昂昂准备出门。
门口大堂,秦夫人正耍瞩目威风给婆子们训话。
抬头一看苏子衿迈出垂花门,呆愣住了。
苏子衿一身缠丝月华锦清丽脱尘,行走之间环佩流转,风华逼人,连周遭盛放的百花都显得黯然失色。
她这样打扮,让人一点也看不出憔悴,更不觉她竟是生了孩子的人。
秦夫人想起铜镜里她自己的脸。
即便穿着华服依然憔悴无比。
一时间对她的怨恨更多了!
见苏子衿要出门,秦夫人赶忙去拦:
“谁允许你出门的!”
苏子衿目光不经意略过秦夫人的膝盖。
秦夫人下意识要将膝盖捂住,那被苏子衿折磨过的地方,到现在还生疼。
苏子衿收回目光,淡淡道:
“怎么?你要阻拦我?膝盖又痒痒了是吧?”
秦夫人习惯了踩在苏子衿头上作威作福,对苏子衿如今云淡风轻的发癫十分不适应。
但……
疼痛是真实的。
秦夫人讪笑着道:
“倒不是要拦你,只是问问你要出去干什么?”
苏子衿漫不经心道:
“出门买猪。”
秦夫人这下更加害怕了,她对杀猪有心理阴影:
“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苏子衿闭目不言,冷冷甩给她一句:“让开!”
秦夫人登时缩起来犹如一个鹌鹑,给苏子衿让出来一条道路。
见门口停着一辆马车,苏子衿也没多想,带着思茹上车,一路往永义巷方向而去。
思茹坐在马车里,有些局促:
“小姐,我听说这好像是楚楚小姐要出门,故而夫人才让门房准备的马车。”
苏子衿淡淡地:
“管她为谁准备的,花的都是我的钱,大胆坐!以后你出门办事也坐马车,谁敢多一句嘴,我让她知道她爹妈姓什么!”
思茹一惊。
她家小姐的果然牛鼻。
冷静下来,思茹也从之前被秦家人的欺压中觉醒了!
小姐说的也没错,秦家人花的都是她的钱,有什么是她家小姐不能做的!
她是小姐的陪嫁丫鬟,小姐说了她能坐,那就是能坐。
往后不管小姐要干什么,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她也要跟着,保护小姐!
就是……
如今的自家小姐,似乎轮不到她保护。
倒是秦家人和三小姐该考虑找人保护保护,免得太快被玩死了。
……
临江候府。
秦楚楚听说车被苏子衿坐着出府,十分恼怒:
“什么?!我今日还要去陈尚书府参加宴会!很重要的宴会!我不管,赶紧让苏氏将马车送回来。”
尽管侯府只有一大一小两辆马车。
秦楚楚也是秦老夫人骄纵惯了的,她出门只坐大的那辆。
秦老夫人脸色很难看,若是平时也就算了,今日秦楚楚要去相看人家,若是坐家里那辆穷酸马车去,让秦楚楚的面子往哪里搁。
秦夫人说的也没错,苏氏如今越发不像话,不管不行。
“啪”的一生,秦楚楚拍着桌子道:
“让你们去找苏氏回来,你们听见没有!”
过了一会儿,去寻苏子衿的人终于返回,朝着秦老夫人福了一礼,低声道:
“回老夫人,回小姐,府上已经让人去寻了,打听了许多地方,连苏家也去过了,并没瞧见少夫人!”
若是能找到人还可以发一顿脾气。
可找不到,去不了宴会的秦楚楚再气愤除了大骂苏子衿也别无他法,只能算是无能狂怒。
秦淮前来给秦老夫人请安,听着这些此起彼伏的指责声,嘴唇紧紧抿成一条线。
请了安从福寿堂出去,回来的下人递给秦淮一封信。
“侯爷,这是奴才方才去苏家,苏三小姐交代给您的。”
秦淮皱着眉打开,小篆清秀:
“侯爷,绾绾有重要的事情,约您到湖心小船一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