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大章趁着上午还有时间,去了一趟自己就读过的警校。
如果老妈在一年前来学校打听过自己的下落,一定会先去老师那里询问。
没错,他还是不能完全信任周子喆。
这就像是破案一样,即使说得再真实,也要有证据支撑才行。
来到学校,于大章直接找到了曾经教过自己的老师,结果和周子喆说的一模一样。
他又找了另外两名老师,也都给出了同样的答复。
那这事就假不了啦。
周子喆没有那么大本事,让警校的老师帮他一起撒谎。
下午回到支队,于大章帮着专案组的人把证据整合,然后又做了一些辅助性工作。
包括吕忠鑫在内的所有组员,都看出他有些心不在焉。
有时候叫他好几遍,他才会反应过来。
这也不免让他们产生疑惑。
这胖子怎么了?
早上来的时候还好好的,去了一趟看守所,下午回来就跟丢了魂儿一样。
吕忠鑫还专门将他单独叫到外面问话。
而于大章却只是摇着头说没事。
他心里清楚,一年前的事和师父说了也没用,那时候吕忠鑫还不认识他呢。
到了下午四点多的时候,吕忠鑫看他状态不对,就让他先下班了。
组员们也没人有意见,只当于大章之前压力太大,冷不丁放松下来后,精神出现恍惚了。
有过这种情况吗?
不但有,还很多。
回到家。
于大章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了眼墙上的挂钟。
五点十分。
老妈五点下班,把买菜的时间算在里面,最多再有十五分钟就会到家。
他在脑子里将这件事过了一遍,一会老妈回来也好挑重点的问。
首先确认一点,自己一年前失踪。
身体变胖也是在失踪后发生的。
二,自己失踪前发生了什么?
或者说,自己当时有什么异常的举动。
为什么会这么想?
因为于大章将自己被绑架的可能性排除了。
不说别的,绑匪那也不是什么人都绑的,就自己家这条件,人家绑匪根本就看不上眼。
更别说喂的肥粗老胖后,又给放回来。
咋滴,绑匪有给人催肥的特殊癖好呗。
怎么想都不合理。
所以,一定是当时的自己主动去做了什么,才会导致失踪发生。
三,为什么没有这一年的记忆?
现在的于大章真想高唱一句:时间都去哪了,还没好好感受美食就胖了~
是没有最近这一年的记忆,还是没有这一世的记忆?
他仔细回忆了一下。
最后确定下来。
失踪前的自己和前世完全相同。
也就是说,所有的变化都是在最近一年内发生的。
自己这重生有点意思哈,还带断片的。
就在他觉得有些可笑时,门口响起了开门声,随即防盗门打开,李雪荷提着几个购物袋走了进来。
刚进来就看到儿子坐在沙发上,直不楞登地盯着自己。
“你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李雪荷问道。
“老妈,先过来坐。”于大章看着她换好鞋后,拍了拍身边的沙发。
李雪荷见儿子没回答,而是让自己过去,马上意识到这是有事要问。
她先将几个购物袋拿到厨房,然后洗了手,磨蹭了一分钟才从里面出来。
来到沙发前,她在于大章斜对面坐下:
“出什么事了,怎么一脸严肃样?”
老妈你露馅了!
于大章刚才清楚看到老妈在说话时,眼睛瞥了一眼左边,但右手却指了一下右边。
虽然动作幅度很小,而且很随意。
但他知道这是人在思考谎言时,下意识的小动作。
还有,她刚才来到沙发这里,在坐下前退后了半步。
这是不自觉做出的保护性动作,也是为即将说出的谎言做心理准备。
和自己老妈玩心理学这一套,真是别扭……于大章直接问道:
“一年前我是不是失踪了?”
也许是猜到了儿子会这么问,李雪荷没有太过惊讶,而是反问道:
“是别人和你说的,还是你自己想起来的?”
于大章实话实说,但没提周子喆,只说了去警校从老师那里得知的。
这是他的一个习惯:回家不聊案情。
一听是从别人那里听说的,李雪荷叹了口气,说道:
“儿子啊,知道不知道的又有什么关系呢,你现在不是挺好的么,咱们一家也都平平安安的,这样就够了呀。”
不想说……于大章很快判断出老**心理状态。
这是亲妈,不能玩心眼上手段,于是他决定采取迂回战术,转移话题:
“老爸也知道这件事吧?”
李雪荷没回答,只是点了一下头。
“我们老师说,很多同学都怀疑我犯事进去了。”
这就是他现编的了。
往自己身上泼脏水,引起老妈共鸣,让她放松警惕。
其实这话有很大的逻辑漏洞,但是没关系。
谣言嘛,是否真实无所谓,能引起情绪波动就行。
果然,李雪荷一听这话,立刻变了脸色:
“他们胡说!怎么能这样说人,我和你爸只是问他们有没有见过你。”
“再说你要是犯事还能做警察么,他们都不动脑子的吗?”
迂回战术有效果了……于大章立刻影帝上身,瞬间变换出一副着急上火的样子。
只见他从沙发上一跃而起,双脚离地五厘米,还没起飞便已降落。
饶是如此,仍然发出“嘭”的一声。
“谣言一张嘴,辟谣跑断腿!”他气急败坏道:
“我现在就是想反击他们,也不知道从何说起,以后要是有同学会怎么办,我哪还有脸露面!”
说着,他又坐回沙发,双手捂住脸,不让老妈看到自己的表情。
刚才演技有些用力过猛……于大章在心里提醒自己。
尽量不要去对视,以免露出破绽。
“这,这个……我也没想到会这样。”李雪荷支吾着,似乎后悔当初去学校打听了。
“那你就告诉我,一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于大章再次变换语调,从中能听出他迫切地想要知道真相。
见儿子急成这样,李雪荷心疼极了,用尽可能平缓的语气说道:
“去年的四月三十号,你突然和我们说要出去一趟,问你去哪里,你却怎么都不说,只说最多三天就会回来。”
“可这一走……就是音信全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