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不负闻言打了个激灵,停下脚步。
席应被他看得心里发毛:“怎么了?”
“没事。”
“既然没事,待会儿碰面后,要不要去城里逛逛,我听说城西新开了一家风雅阁,里面的姑娘各有绝活,尤其是头牌玉观音,那一副嗓儿,夹得人筋麻骨酥。”
讲起风雅阁的头牌,席应眼睛里的紫芒兴盛不少,前天他就订好了玉观音的**,时间就是昨晚,哪里知道柴绍的到来打乱了他的计划,为了不落后于人,姑**温柔乡他放弃了,在四海客栈斜对面的杂货铺凑合了一夜,今天不仅全程陪跑,还把自己搭了进去,最后又被一把山火燎了他最满意的飘逸长发,憋着一肚子火,不得找地方发泄一下?
“席兄。”边不负按着他的肩膀说道:“你自己去吧,我就不去了。”
“边兄?”
席应面露不解,心想边不负怎么改性子了?
男人三大铁,同窗、同袍、同嫖,他跟边不负不仅是同嫖,还盖过一床被子,边不负什么德行,他能不知道?
“我怕你尴尬。”
“什么?你怕我尴尬?”
席应快要被边不负的话笑死了。
虽然这几年害怕岳山找他报仇,一直躲在西域修炼紫气天罗,但是边不负的水平,他还是记忆犹新的,之前在汴州的长香阁,他从姑娘房间出来,边不负坐在一楼大厅等候,酒都喝半壶了,究竟谁才是尴尬的那一个?
边不负想了想,凑到他面前,小声说了两句话。
几个呼吸后,二人上空响起一道冲云咆哮:“柴绍,你这个**养的!”
“边不负,你阴我。”
“哎,别冲动,席兄,我这怎么是阴你呢?我是在救你。”
“……”
“我就问你,小命重要,还是那个重要?”
“……”
“席兄,你听我说啊……”
“……”
“我TM跟你一样。”
“你也被他阉了?”
“那你以为这么多天,我为什么没去逛窑子,我比你来的还早。”
席应看着同病相怜的边不负,脑海里在“同嫖”这个词闪现的同时,还创造出了更铁的一个词“同阉”。
“我要杀了他……”
“你打不过他。”
“他手里一定有解药。”
“你打不过他。”
“只要祝玉妍和大明尊教那两个女人不在他身边。”
“你还是打不过他。”
“边不负,你个胆小鬼。”
“那小子杀我只要两招,换成你……最多加一招。”
“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
“我就不信了,你跟我……”
“别,可别,你可别拉上我,比起怎么暗算他,我觉得还是好好琢磨一下怎么把白清儿送到他的床上换解药比较好。”
“白清儿?你是说……这小子跟你我……是同道中人?”
“同道个屁,吃独食的家伙。”
“属实恶劣。”
“席兄,你有没年轻貌美的老婆,女儿什么的?”
“你打听这个做什么?”
“献给他,换解药啊。”
“边不负,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好心当成驴肝肺。”
“姓边的,有种你别跑。”
……
两天后,长安,唐王府。
裴寂来报,城中已经找不到祝玉妍的徒弟白清儿与银发魅魔旦梅的踪迹,头戴戎冠,一身锦衣的李渊往象征王位的长榻里面挪了挪**,表情肉眼可见地放松不少。
留着两撇小胡子,目光不像李元吉阴狠,也没李世民精明的李建成垂手而立。
“建成,你刚才说什么?”
“父亲,初步估算,长林军这次的伤亡超过两千人,更重要的是,杨公宝库里的武器装备要么年久锈蚀,要么被火焚毁,即使武器重新熔炼,甲胄着能工巧匠处理,能够修复的件数……怕也不会太多。”
柴绍来了一趟长安,堂弟李神通父子死了,近臣刘文静死了,天策府尉迟敬德、庞玉、侯君集、史万宝死了,长林军方面乔公山死了,冯立重伤,总共三千人的玄甲精骑阵亡逾半,长林军又被一把火烧没两千人,最后就得了些破铜烂铁。
这还没算慈航静斋和三论宗方面的损失。
李渊恨那,恨得咬牙切齿,声沉色厉。
“这么说来,正魔两道的人不仅没有杀了那小子,还让他得到邪帝舍利,成了邪极宗的宗主,并与祝玉妍的阴癸派和回纥的大明尊教结为同盟?”
更远一点的地方,李元吉摸了摸因为破坏甬道机关,被荣姣姣剑气扫过,现在还冰冷僵硬,如同面瘫一样的脸,转回头,恨望李世民。
“父亲,卢君谔在洪庆山南麓抓到一个名叫段玉成的东海帮弟子,据其交代,杨公宝库里有着不下三十万斤金砖,竹花帮、祁山派那群人正是为了这批金砖的归属自相残杀,然而我们进去时,只发现一堆死尸,那批金砖不翼而飞,结合段玉成所供,这期间只有柴绍带着女仆进入,所以我怀疑,那些金砖很可能已经落在他的手中。”
李渊坐不住了,从长榻起身,来回走动。
三十万斤黄金换成白银足有三千万两,如果李家能够得到这笔钱,何愁大业不成?
“那么多黄金,他绝不可能无声无息地带走,应该另有机关藏匿,那杨公宝库,仔细搜了吗?”
李元吉说道:“搜了,没有任何发现。”
李渊又走了两步,指着他说道:“再搜,掘地三尺也要把那些黄金找回来。”
杨公宝库一役,李家损失那么大,只有得到这些黄金,才能好好地回一口血。
“父亲。”李元吉面露沉吟:“……”
“不要吞吞吐吐的,有什么话直说。”
“父亲,与其消耗人力掘石凿壁,何如直接询问正主?”
“正主?”
“鲁妙子。”
说来说去,又到了利用商秀珣这件事上。
李世民说道:“父亲,此事……万万不可,商场主来此做客,我李家若是将人拿住,要挟鲁妙子前辈说出机关所在,一旦被外界得知,会如何看待我们李家?”
“哼,二哥,当初也是你,阻挠父亲这么做,结果呢?杨公宝库就在长安,可我们得到了什么?死掉那么多士兵,只取回一堆破铜烂铁。”
“李元吉,话说到这里我想问问你,我的行军总管史万宝是怎么死的?”
昨日从红拂女和长孙无忌嘴里得知下面发生的事,李世民一直压着火呢,如今李元吉把杨公宝库一役李家惨败的所有责任推到他的身上,那能不恼?
李元吉说道:“二哥,两军对垒,死伤难免,史万宝是你的爱将不假,可我是你的三弟,莫非你宁愿看到自己的弟弟死在敌人手里,也不愿折了麾下人马?”
李建成也在旁边说道:“二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元吉敢与魔门高手争锋,脸上的伤至今未愈,杨公宝库一战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身为兄长,怎能如此对待弟弟?”
这话听起来是为李元吉打抱不平,但是暗戳戳地指责李世民躲在上层,只让手下去跟魔门高手拼命,这样的他,竟还有脸问罪李元吉?
“行了,都下去吧,我想静一静。”
眼见三人又拌起嘴来,李渊不胜其烦地挥了挥手。
李元吉说道:“爹,那刚才说的事情?”
“容我好好想想。”李渊慢慢弯腰,坐回长榻,又朝兄弟三人挥挥手,李世民阴着脸当先离开,李建成和李元吉对望一眼,也走了。
……
很快,杨公宝库现世的消息在中原大地流传开,柴大官人又又又火了,但是对于不同阶层的人,火的内容不一样。
洛阳帮、海沙帮、华山派……这些武林帮派的人,关注的是邪帝舍利认主,他成为新任邪极宗宗主的事。
魔门八大高手,除尤鸟倦坐镇洛阳,荣凤祥身死外,其余六位都到了,DTZ和西突厥,还有慈航静斋、三论宗……把它称为一场武林盛会并不为过,就是在这么多高手的眼皮子底下,废柴绍干翻了一船人,把高手们梦寐以求的邪帝舍利收入囊中,而且凭借历代邪极宗掌门的元精,按照慈航静斋斋主梵清惠的说法,起码有了挑战席应、赵德言这个等级的好手的资格。
还有石之轩,一代邪王,当年惊才绝艳的人物,封印自己二十多年,武功水平不进反退,竟被他原来的情人杀死,这样的遭遇,不免令人唏嘘,感叹人生曲折,世事无常。
另外,对于代表武林正道的禅宗、华严宗、天台宗、净念禅院等正道势力,他们更关心阴癸派、邪极宗、大明尊教这三方的关系。
原本自从石之轩自我封印后,魔道势力便四分五裂,一弱再弱。值此天下大乱,群雄割据之际,最多在幕后耍耍手段,曲线辅佐,不敢光明行事,如今阴后祝玉妍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战斗力堪比三大宗师,而邪极宗得新主,大明尊教亦是不甘寂寞,由幕后走到台前,可想而知未来的局面会有多糟糕,也是时候共商抗魔大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