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冈杀手 第206章 这可不算恶劣天气

诺里尔斯克机场,气温零下四十度,风速七级,这种气象条件下,全世界除了俄罗斯航空,没有民用飞机敢飞。

飞机降落时,外面除了机场跑道指示灯亮着外,其余地方黑漆漆的。

韩云看了看表,才下午五点多,这里看起来却像半夜。

“怎么这么黑?虽然跟叶卡捷琳堡有一个多小时时差,也不至于这样啊!”韩云走出机舱,差点把鼻子冻掉了,他赶紧戴上加厚型防寒面罩。

“现在北极圈里是极夜,未来的四十多天都见不到太阳,你看那边!”

韩云顺着安德烈手指的方向看向远处,只见些许绿色的光带悬浮在夜空中,变化莫测,极为壮观。

“这就是传说中的极光?”韩云拿出手机准备拍张照片,却发现手机已经被冻死了,屏幕没法唤醒。

“真是少见多怪,今天的极光还差点意思,等哪天笼罩半个天际时再拍吧。”安德烈和韩云取了行李,走出候机厅。

诺里尔斯克镍业集团的车已经等在门口,两名工作人员接过他们的背包,扔到车上,车内温暖如春,两人总算感觉关节能够自如活动了。

“这样恶劣的天气,你们还正常上班吗?”自来熟的安德烈热情地跟接站人员聊起天来。

“这可不算恶劣天气,今天才零下四十度,平时就是这种样子,不上班难道在家打扑克?”司机一边把车开出机场,一边回答道。

“那天气恶劣时是什么样子?”韩云好奇地问道。

“北极的暴风雪吹来时,气温可以骤降到零下七十度,出门撒尿,小**都会冻上,那才叫恶劣。”

“真不敢相信,人类竟然能够在这样寸草不生的地方,建立起一座城市。”韩云无法想象,当年是一群什么样的勇士敢于来到这里掘土动工。

“苏联时期,古拉格劳改营的人干的,当年死了好几万人,才为今天的城市打下了基础,城里有个万人坑纪念馆,你们有时间可以去参观!”司机耳熟能详地说道。

“你好像对这段历史很熟悉。”韩云大学时读过一些资料,知道古拉格劳改营对劳改犯的残酷程度,比起纳粹监禁犹太人的集中营也不遑多让。

“我爷爷就是劳改犯,城市建成的那天,他们得到了特赦,大部分人都返回了故乡,可我爷爷宁愿待在这个不毛之地,也不想回去面对那些迫害他的人。”司机讲到这里忍不住一声叹息,“人有时候比恶劣的自然环境更可怕,好在那样令人窒息恐怖的岁月一去不复返了。”

车里的气氛一时有点压抑,好像当年那些城市建设者亡魂正在外面的街道上踟蹰。

“好了,别聊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心酸往事了,兄弟们,谁能告诉我,这城里去哪可以找点乐子,喝到美味的伏特加。”安德烈笑呵呵地问道。

“那就只有我们矿业集团的俱乐部了!十一点之前关门,你们回去休整一下就可以去喝一杯。”

诺里尔斯克矿业的招待所破破烂烂的,有股浓烈的苏联时代气息。

房间里的家具十分陈旧,不过修缮比较及时,都勉强能用,外面的黑夜如一块铁幕,把一切都封闭起来,好像这里不仅在地理上是座孤城,时间也产生了凝滞,置身其中仿佛待在某种密室。

安德烈并没有时间去工人俱乐部找乐子,他们明天吃过早饭就要出发,今天晚上还要紧锣密鼓地筹划行动方案。

“我们现在离阿克曼点有三百零七公里,明天坐车沿着这条废弃公路,最多只能行进一百八十公里,然后就完全没有路了,剩下一百三十公里的原始森林,一万年都没有人进去过,想想都感觉瘆得慌,谁也不知道里面有什么。”安德烈踌躇道,他一点也不怕跟敌人短兵相接,但是对于这种考验意志、纯粹吃苦的行动一向敬而远之。

“我纳闷那支勘探队是怎么到达阿克曼点的?”韩云盯着卫星图问道。

“他们当然不会像我们这么蠢,徒步穿越丛林,好像人家是乘破冰船从北冰洋登陆,然后沿着这条冰川线,坐雪地摩托和雪地履带拖车过去的。”

“唉,要是有一架直升机就好了!”韩云不怕长途行军,但是动辄零下四五十度的温度,实在令人望而生畏,他想要是野外拉屎的话,**搞不好都会冻僵。

“现在这个气象条件,直升机的坠机概率在百分之二十,所以矿业集团不肯派飞机送我们。”安德烈解释道。

“我终于明白你为什么推三阻四不想来了,这个任务真是**!”

两人规划好路线,检查完装备和给养,已经到了晚上十一点多,准备**睡觉又饿了,便靠着壁炉烤了点土豆,煮了一盒牛肉罐头,匆匆灌了几口,才钻进有点霉味的被子里沉沉睡去。

第二天早上,韩云正在梦里为到底是娶苏倩还是跟罗敏结婚而纠结的时候,被安德烈喊醒了,“接我们的车十分钟之后到,收拾一下吧。”

韩云从被窝里钻出来,立马感到屋里像冰窟一样冷,他赶紧穿上加绒的雪地迷彩服,连脸都不想洗了。

两人刚刚将所有物资打包完毕,窗外就响起车喇叭的声音。

他们各自拎着一个背囊走出了招待所,寒气一下子从衣服的缝隙中钻了进来,韩云不禁打了一个哆嗦,接他们的人还是昨天那位司机,他热情地帮助两人将物资装上车,然后带他们去吃早餐,矿业集团的食堂特意为两人准备了高热量食品,牛肉浓汤中漂满了油脂,韩云喝了一口,真是太腻了,猪肉火腿吃着腥气也很重,黄油面包的油层比面饼还厚。

“相信我,无论多么难以下咽,也要把这些吃完,因为这是未来一个星期我们能够吃到的最好一餐。”安德烈手持刀叉说道。

吃完早餐,两人坐上了汽车,这时东方的天空似乎比先前明亮了一些,但太阳仍在地平线以下,空气的扰流很快发展成狂风,吹得积雪飞向空中,能见度不过二三十米,他们就是在这一片混沌中,按照卫星导航仪的提示,向着目的地义无反顾地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