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晓月跑出机房时,刚好撞上几名纳布什尔公司闻声赶来的警卫。
“小姐,请跟我们回去接受调查!”为首的警卫见颜晓月满身血迹,拦住了她的去路。
“你们最好放她离开。”渡边端着枪从树林中走出来。
警卫们纷纷扔掉警棍,举手投降。
两人一路狂奔从小门出去,钻进丰田车里,渡边发动引擎,猛打方向,疾速掉头,将油门踩到底,在卡拉奇洪水般的车流中穿梭,一直开到海边才停了下来。
“死亡之钥破解成功了没有?”他按下车窗,凉爽的海风扑面而来,吹干了两人身上的汗水。
“不可能成功。”颜晓月垂头丧气说道,“解密过程一旦中断,死亡之钥就会停止在它变异的状态,下次只会花费更长的时间。”
“接下来怎么办?要不去伊斯兰堡的计算机技术研究所碰碰运气?”
“没用了,巴基斯坦超算的速度根本不行,再尝试的话可能需要十几天甚至一个月。”
“没想到,只差一步,功败垂成。”渡边叹了口气道。
“渡边君,有个问题我一直没有想明白!既然我们的目标是冯胜军,为什么还要管死亡之钥的闲事?我们不是应该把主要精力用在研究对付他上面吗?”这次冒险的失败,令颜晓月颇受打击,她不愿意再折腾了,只想着赶紧解决掉冯胜军,去和渡边过逍遥快活的日子。
“这件事于国有利!既然我们是中国人当然不能坐视不管。”渡边从军的经历,早使祖国至上的信念深入灵魂,无论身份发生何种转变都不会动摇。
“可是你走上今天的道路,一定是受到国内某些人的迫害吧?”颜晓月虽然不知道渡边的人生何以发生了如此重大的转折,但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毕竟谁没事愿意做刀尖舔血的杀手呢?
“那些人是那些人,祖国是祖国,两码事,总不能因为那些宵小之辈变成数典忘祖之徒。”
“渡边君,你是一个了不起的人。”颜晓月把头靠在渡边肩膀上,他虽然颠沛流离了那么多年,甚至连自己的名字也抛弃了,却仍有一颗赤诚的中国心。
“你也是!”渡边**着她顺滑的秀发,“晓月跟我过去认识的所有人都不一样,你就像死亡之钥一样!”
“这是什么意思?”她忍不住抬起头。
“经历越多,变得越强!”
“你以前绝对是个油嘴滑舌的轻浮之徒!”她嘴角勾起一丝笑意,扑入他的怀中。
碧绿色的大海在不远处翻腾,几个年轻的男孩子在沙滩上欢快地踢着足球。
他们球技高超,一停一扣像模像样。
“渡边君喜欢足球吗?”颜晓月突然想起了什么。
“当然,我在福冈时还是一支业余球队的主力。”
“你踢前锋?”
“你小瞧我了!”
“难道是中场?”
“我是门将!江湖人称倒地最快的渡边!”
“你这身材着实不像!”颜晓月撇着嘴表示怀疑。
“或许我们有机会去德国足球的圣地慕尼黑看看。”
“嗯,我是诺伊尔的球迷,说不定可以找他签名。”
“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颜晓月见渡边只是在随声附和,压根没把自己说的话当回事,有点恼怒,“我认识一个人,他在慕尼黑附近的莱布尼茨超算中心工作,他们的计算机运算速度排在全球第四名,破解死亡之钥,分分钟的事。”
“那要好好研究一下去慕尼黑的路线了,看看我们能不能赶上拜仁慕尼黑和多特蒙德的国家德比。”渡边双手抱在胸前,凝神思索起来。
“摩萨德和中情局的人到处都是,我们能离开巴基斯坦?”
“我们会走一条他们绝对想不到的路线。”渡边似乎胸有成竹。
两天后,老丰田开到了巴基斯坦俾路支省边境城市诺贡迪。
此时,由于美英联军发动了朗伊战争,这座名不见经传的小城涌入了大量难民,无数拖家带口的朗伊人在街头搭起帐篷,靠联合国救济度日。
颜晓月第一次见到战火中逃离家园的人,每名难民都蓬头垢面疲惫不堪,眼神中充满对不确定未来的恐惧,小孩们衣衫褴褛徘徊在街头,提着小铁桶向路人乞求食物和水。
每当联合国救济署的大卡车驶来,人群就立马像蝗虫一样聚拢起来,所有人都高举双手希冀能够得到点珍贵的物资。
孩子们无辜与渴望的眼神深深刺激了颜晓月,以前在电视上看到这种新闻,她并没有什么感觉,如今身在其中,才认识到战争的可怕。
她和渡边几乎花光了身上所有的现金,购买食物和饮用水,每天都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开着丰田去采购,然后把东西分给街头等待的孩子们。
常有小孩好奇地问,“你们是谁?为什么帮助我们?”
颜晓月每次都通过懂点波斯语的渡边告诉他们,“我们是中国人,你们的好朋友。”
晚上渡边和颜晓月也住在难民区的帐篷里,她常常依偎在他怀中流泪,为自己只能做点杯水车薪的努力而伤心。
渡边这种场面见多了,倒没有她那么多愁善感。
巴基斯坦的警察本来就以**和无能着称,大量难民的到来,使得诺贡迪的秩序彻底崩坏。
打架,抢劫,谋杀,**的惨剧每天都在上演。
路边常常躺着没人认领的尸体。
渡边和颜晓月的救善之举,不可避免的暴露了两人的经济实力,他们很快被不法分子盯上了。
这天半夜两人把丰田车停好,走在返回难民区的路上,途经一条灯光昏暗的胡同时,一群埋伏已久的匪徒前后冒出,把他俩堵死在里面。
“把你们所有的钱和银行卡拿出来!”一名长相猥琐,裹着头巾,胡须很密的波斯人用英语说道。
“我们要是不给呢?”渡边看到这伙人除了两人手持弯刀,其余成员都拿着铁管、木棍时,便清楚了他们的层次和水平。
“那我们就剁了你,再侮辱你身边的女子!”
“是真主让你们这么做的吗?”
“这…?”他实在没想到,渡边竟能问出这个问题,一时语塞,竟不知如何作答。
“跟他废什么话,砍了这个异教徒!”隐藏在人群中的一个彪形大汉,似乎没有那么虔诚,他扒开身前的人,挥舞着弯刀朝渡边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