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半个小时,面包车开到山顶一座凉亭旁,金少扶着祁雨霏来到凉亭之上。
“那边就是缅甸!”金少指着南方说道,祁雨霏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稠密的雨林之间村庄星罗棋布,水田在山谷洼地中东一块,西一块,像不同颜色的布料,房屋的构造与中国这边并无太大的区别,只不过没有像瑞丽那样比较像样的城市。
“国界上怎么没有铁丝网之类的?”这和祁雨霏想象中的边境线完全是两码事。
“在雨林中就算立上铁丝网也防不住人的,干脆就不整了吧,瑞丽三面被缅甸包围,像一颗明珠一样展示着中国的发展成果,我们对缅甸边民非常友好,他们那里很多人都送孩子到我们这边的中小学就读,据说完全没有学费,国家还给补助,所以很多边民对中国有很深的感情,中文说得也相当流利,这也算一种文化输出吧,当然这种比较宽松的边境管控政策也导致此地是越境的重灾区,以前缅北的民地武主要通过**发财,经过中方和缅方多次联合打击之后,他们现在主要靠边境走私和贸易生存,你敢信吗?这里还有非法越境过来旅游的。”
“所以你觉得我们在这里出境最安全。”祁雨霏松了口气,她还以为越境的话要冒着被军犬追击,机枪扫射的危险,低姿匍匐爬过边防军设置的层层铁丝网。
“这里可不一定最安全,普通人到了缅北也活不了多久,很快就被民地武抓住,要不遣返,要不当苦力,甚至会被直接枪毙,我选择缅甸是因为在中国广袤的边境线上,只有这里我最熟悉。”
“我们不会那么惨吧?”祁雨霏以为出境之后,就是一片坦途,没想到还有这么多风险。
“放心,比起那些未知之地,这里的大部分情况,我都能应付。”金少自信满满地说道。
天色将晚的时候,金少和祁雨霏才返回到芳果山庄,刘强龙夫妇在院中摆了一桌,篝火中熏了点艾草,驱离了一到傍晚就能把人生吞活剥的蚊子。
“我代表我媳妇儿热烈欢迎两位的到来。”刘强龙端起酒杯热情地说道。
“我还用你代表。”老板娘捅了他一下笑盈盈说道。
“感谢你们的热情招待。”金少一口喝光了杯中的烈酒。
“祁雨霏你尝尝我们家自己酿的水果酒,超级好喝的。”老板娘从一个透明的玻璃壶中倒出一种淡黄色的透明液体,祁雨霏闻了闻,一股水果的芬芳从酒中溢出。
“这酒当年卖得可好了,瑞丽只此一家,你喝点吧酒精度还行。”金少朝她笑了笑道。
祁雨霏平时滴酒不沾,她小心翼翼抿了一口,发现完全没有想象中那种苦辣的味道,喝起来就像一种果汁饮料,“真的很好喝!”
“现在只有咱们能喝着了,去年市场监督管理局突击检查说我们没有酿酒资质,所以现在不能拿到外面卖了,只能每年自己整点自娱自乐。”
“刘哥那你的生意受没受影响啊?”金少平时沉默寡言,但现在也不得不说一些场面话。
“靠北京的一个朋友照应着水果生意还行,不过现在电商崛起,日子也不好过。”
金少和刘强龙两人大口白酒喝着,小烟抽着,老板娘生怕冷落了祁雨霏,恨不得把她的生辰八字问出来,许多话题说得祁雨霏面红耳赤。
他们从傍晚一直喝到半夜才尽兴而散。
回到房间里,祁雨霏兴奋地睡不着,金少只好泡了一壶白茶端上露台,两人坐在凉椅上,望着密林上空的变化莫测的雾霭聊着天。
“我们将来要是也能像他俩一样,寻这样一个世外桃源,做一对神仙眷侣该多好。”祁雨霏感慨道。
“知道刘哥为什么对军人这么好吗?”金少喝了一口茶说道,“他儿子十几岁的时候在这附近踩地雷炸死了,这个芳果山庄以前是**时期留下的雷场,后来解放军的工兵部队花了好几年时间把这里的雷排干净之后,他就承包了这里,他们老两口在这个庄园中就是为了守护那个死去的孩子。”
“原来也是一对苦命人!”祁雨霏感慨道,她以前总感觉自己是天下第一号倒霉人,自从跟着金少出来长见识以后,才发现幸福的人只是少数,不幸的人各有各的不幸。
继而她又想到了孩子问题,最近他们几次亲密接触都没有采取避孕措施,“明天上街我要去买点毓婷。”
“毓婷是什么东西?”在他的经验中对此完全没有概念。
“你不怕我们有孩子呀?”她红着脸问道。
“有孩子不也得十个月之后吗?”听他的语气好像怀孕这个过程可以忽略不计,十个月之后,孩子就会从天而降。
“行了,你不用管了。”她气呼呼地说道。
金少还是没有搞明白她为什么生气,因为他以前接触过的女性中,没有一个打算要做母亲。
第二天,他们坐着刘强龙的车到了瑞丽市,先去姐告口岸看了看一寨两国,又在黄昏时分到了总佛寺。
金少在总佛寺的金光大佛前,长跪不起。
祁雨霏没想到金少堂堂一个杀手,竟然对佛祖如此虔诚。
他们离开总佛寺之后,祁雨霏忍不住问道,“你真的信佛?”
“当然。”
“信佛还开杀戒。”
“等我们平安到达捷克后就不打算杀了,佛祖不是说过,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嘛。”
“你是因为这句话才信佛的。”
“其实,我还信过一段时间上帝,因为神父说过,我们每个人都有罪,只要能够诚心忏悔,都会得到他老人家的原谅,你呢?祁雨霏,你信什么?”
“我信你,我信跟着你就能得到真正的幸福。”
“你这话说的,我有点感动了。”金少搂起她的肩膀,“你怎么这么高,都快一米七五了吧。”
“哪有,女生都显高,我才一米七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