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输不要紧,你们怕什么?拿出一点男子汉的气概来啊。”祁雨霏拍拍手道。
“教练,你不知道,恩中将在,我们输了要打鞭子的,皮鞭沾着盐水,抽在后背上别提有多酸爽了。”一名队员战战兢兢说道。
“已经好几年没挨打了,没想到他今天又来观战,都怪那个彭大帅没事过来凑热闹。”另一位队员抱怨道。
“这我就不能理解了,既然输了比赛会有这么严重的惩罚,为什么你们不肯卖力呢?”祁雨霏像发现了新大陆,压低声音说道。
“我们哪敢不卖力,但是一想到那鞭子,脑袋都迷糊了,哎,早知道不参加篮球队了,要受这种酷刑。”
“这样吧,只要你们拼尽全力,打出我们的风采来,输了球,我也不会让恩中将打你们。”祁雨霏撒了谎,看见恩托克的眼睛,她都会双腿发软,但为了鼓舞士气,也不得不出此下策。
“真的?”队员们如同溺水的人抓住救命稻草,在巨大的恐惧之下,他们已经失去了思考能力,无法分辨事情的真假,只能尽可能希望结果对自己有利。
“前提是,不能再像第一节那样畏手畏脚了,要像男人一样去战斗,放手去拼,就是倒下也要溅果敢人一身血,拿出我们克钦男儿的勇气来!”祁雨霏此刻化身为这群流氓混混心中的战斗女神,在民地武的军队中他们一直像奴才一样,只要做不好就皮鞭铁棍伺候,从没有人给他们讲过如此激动人心、鼓舞士气的话语。
裁判一声哨响,第二节比赛开始了,克钦队的队员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似的,虽然投篮命中率依旧差得要命,但是敢拼敢抢,防守硬度也上来了,果敢队第一节那种摧枯拉朽的优势荡然无存,他们陷入了跟克钦人拼体力的苦战之中。
“对,就是这样,咬死他,别吃他的假动作。”
“放他投,这家伙根本没有篮。”
“快传给恩子明,对,就这样打。”
“快点回防,抓紧时间落位,集中注意力,盯住十一号,给他们上点强度,别像娘们似的。”
祁雨霏在场下奋力呼喊着,全场的目光有一半集中在了她身上。
她就像自带光环的大法师一样,将魔法传递给了每一名队员,他们渐渐变得心境澄明,注意力完全集中在打球上了,平时演练的战术和小配合打得有模有样,投篮的命中率不断攀升。
第三节结束,克钦队竟然将第一节落后二十多分的大坑填平了。
“你们听着,比赛最后的时刻要来临了,这个时候千万不要手软,一旦有机会就果断出手,如果开局顺利,就一骑绝尘,击垮他们的信心,要是上来落后,也不要着急,必须死死咬住他们,不给他们扩大比分的机会,记住从踏上球场的那一刻起,就要把每一个球当成最后一个球来打,要把每一分钟当成最后一分钟,大家有没有信心!”
“有!”所有人的手叠在一起,“克钦队必胜。”他们的士气从来没有这么高昂过。
然而到了场上,局势却险象环生,果敢队派上全主力出战,誓死要扞卫多年不败的荣誉,两个内线高塔,频频勾手得分,比分一下子拉大到了两位数。
祁雨霏果断叫了暂停,她对一脸茫然的队员们说道,“别跟他们打阵地消耗战,他们的大高个根本跑不动,要快,别怕失误,传球再直接一些,打快攻。”
队员们早把她当成了观音菩萨,王母娘娘,她所说的话如同圣旨一样得到了坚决落实。
克钦队以快打高,果敢队的两名高塔两线频繁移动,很快体力透支,跟不上节奏,克钦队多次形成以多打少的局面,很快又将比分追了上来。
时间只剩下最后两分钟,双方比分交替上升,观众们从没见过如此跌宕起伏,精彩绝伦的比赛,都铆足了劲为主队加油。
彭大帅和恩中将也站起身来,目不转睛地关注着场上的局势,现场的气氛紧张到窒息。
比赛还有不到十秒钟就要结束了,克钦队拿到了球权,同时落后果敢队两分。
祁雨霏拿着战术板,给队员部署最后一攻的策略,“你们俩交叉跑位,把防守队员吸引开,你去接球,子明往底角溜,最后就在这个位置出手,一球定输赢。”
“教练,我要是投不进怎么办?”恩子明擦了擦头上的汗问道。
“你一定能投进!”祁雨霏不容置疑地说道。
裁判把球交到了克钦队手中,哨子放在嘴边,全场观众都屏住了呼吸,随着一声哨响,计时器开始读秒。
克钦队的战术执行非常成功,他们眼花缭乱的跑位成功地迷惑了果敢的球员,最后球传到了恩子明手中,他有足够的时间调整自己的姿势,眼睛余光瞥了场边的祁雨霏一眼,她坚韧的眼神给他传递了信心。
篮球从恩子明手中飞出,抛物线极其完美,所有人的目光都随着球在移动,他出手的瞬间,祁雨霏就攥紧拳头振臂高呼,球果然稳稳飞入球框。
体育场瞬间被铺天盖地的欢呼声淹没,在祁雨霏的篮球生涯中,经历过很多次这样的场面,但是对于民地武的球员和观众这却是绝无仅有的体验。
很多球员掩面而泣,流下了激动的泪水。
恩中将更是不顾身份尊贵,从观众席上跑下来,紧紧拥抱住自己的儿子恩子明,抱着踢馆心态来的彭大帅灰头土脸地离开了球场。
“滴答、滴答、滴答”的声音,不断在头顶重复着,金少睁开眼睛,看了看墙上的挂钟,距他来到蓬迪查的别墅,已经过去了两个多小时。
他强忍着身体各个部位传来的剧烈疼痛站了起来,吐了一口血水,环视周边,西方人的尸体已经不见了,被他麻倒的那位女佣让人割了喉,大厅中静悄悄的,只有挂钟的秒针在有节奏地走动着。
他扶着墙,来到二楼,躺在沙发上的蓬迪查已经死透了,两只苍蝇在他瞪大的眼珠上爬来爬去。
这时,街道上响起车队紧急刹车的声音,他撩开窗帘一角,看到大批佤邦士兵端着**闯入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