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强大的美利坚军队来了,我们要撤了,晓月。”渡边匆忙收拾好行装。
他看了看满脸沮丧,神情迷茫的皮特和罗茜道,“情报世界就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你们不必自责,也不用自我怀疑,只要忘记今天的事就好了,现在先别着急出去,**还要和你们的人打一阵呢。”
渡边带着颜晓月跨上摩托车,朝他俩摆摆手道,“好好活着,后会有期。”
他转动了两下油门,本田的引擎发出悦耳的轰鸣,摩托车飞快地向门外驶去。
罗茜紧攥着皮特的手道,“我们以后到底还抓不抓这两人?”
“抓什么呀,抓住让他俩说我们卖密吗?”皮特决定回到兰利就辞职,还是到地方公司老老实实当个程序员靠谱。
这时一架长弓阿帕奇低空掠过,火箭蜂巢不断朝西北方向发射着火箭弹,狭小的村庄一时地动山摇,烟尘弥漫,**们的汽车都被炸成了碎片,冒出阵阵黑烟,空气中充斥着难闻的焦糊味,很多哈扎拉族人的房子也遭到殃及,着火垮塌,**眼见没有招架之力,采取惯用伎俩,化整为零逃入山林中去。
美军快反部队从黑鹰上滑降而下,他们从线人家中抬出一具具美国人的尸体,经过十几分钟的严密搜索,也没发现一个生还者。
“看样子我们还是来晚了。”里克尔梅上尉看了看手表,距规定停留时间还剩下不到两分钟,他拿起对讲机深感失望地喊道,“全体注意,返回登机点,准备撤离。”
这时,皮特和罗茜踉踉跄跄地沿着一个小巷道跑了过来。
周围的美军立刻把枪口对准他们。
“难道我们两个看着不像自己人吗?”罗茜再一次高举双手,心中感到非常不爽。
“请报上你们的姓名。”里克尔梅拿过手下递来的平板电脑,核对人员身份。
“皮特罗宾逊。”皮特说道,“蒙大拿州人,小学班主任是数学老师约翰施劳德,中情局员工编号ISA。”他清楚地记得自己在入职第一天时,填写的身份证明。
“罗茜卡罗尔。”罗茜只说了一句,就卡壳了,她早把自己当时的身份识别问答内容,忘了个一干二净,甚至员工编号也记不清了。
里克尔梅听到她的名字,也不管后面信息真伪,直接走到罗茜跟前,热情地握着她的手说道,“卡罗尔小姐,您受惊了,美军第七十五别动团游骑兵E连A排,欢迎您回家。”说罢,指使两个手下,也不管天热不热,先给她裹上个毯子,一堆人将其围拢在中央,往不远处的直升机方向快步走去。
留下了一脸懵逼的皮特罗宾逊。
“你还愣着干什么?走啊。”一名最后收尾的美国大兵,毫不客气地朝他吼道。
黑鹰直升机拔地而起,留下一片废墟和大量尸体,小山村渐渐远去,直升机群在阿富汗高绝的山峦间穿梭。
“比尔局长您好。”里克尔梅拨通了比尔埃德森的电话,“我们接到了罗茜卡罗尔小姐,嗯,她没有受伤,健康状况良好,除此之外,还有一个生还者,名叫皮特罗宾逊,好的局长,拜拜。”
坐在里克尔梅身边的皮特,面对他们这种再明显不过的区别对待,忽然感觉自己太傻,太幼稚,当初一腔热血非要拉着情报组的部下来巴基斯坦,幻想着可以建功立业,结果一次行动就害得他们全部丢掉了性命,真是一点都不值,因出卖情报而对组织上产生的那点愧疚感,也被山间的风一吹而散。
本田摩托车行驶在一条人迹罕至的山路上,颜晓月环抱着渡边的腰,她扯掉了头巾,风一下子吹散了她的长发。
“晓月,别闹,赶紧把头巾裹上,要是让阿富汗人看见,可就不妙了。”渡边通过后视镜,看到这个疯女子又开始放飞自我。
“这里哪有什么人,难道半山腰那个放羊的,会向**报告?你大部分时候都是对的,但也太过敏感了吧。”
“要是像你这么大大咧咧,不定死多少次了。”渡边无奈地说道。
“渡边君,你觉得罗茜卡罗尔怎么样?”颜晓月还对那位皮肤白得像牛奶一样的罗茜印象深刻。
“怎么说呢,感觉跟你挺像的!”渡边忽然意识到,他压根就没有动要杀罗茜的念头,恰恰因为她的某些气质,跟从前的颜晓月如出一辙。
“她那么怕死,还哭哭啼啼的,除了长相还不错之外,怎能跟我相提并论。”颜晓月对这个回答相当不满。
渡边心想,你这是经历多了,胆子肥了,早把自己从前什么熊样给忘了,他当然不敢这样解释,只能避重就轻地说道,“对,我就觉得你们俩长得挺像,都挺可爱的。”
饶是如此,颜晓月还在他肩膀上狠狠咬了一口,道“不许你说别的女人可爱。”
摩托车飞驰了大半天,太阳挂在西山一角,天空的层云燃烧起来,大地笼罩在红色之下。
他们终于离开了颠簸不平的山路,绕过城镇的检查站,驶上主干道,沿途的风景不断重复,荒漠,峡谷,农田,村庄,直到火烧云褪去之际,渡边才把摩托车停在一个自助加油站前,往机器里面投了几枚硬币,把摩托车加满了油。
“我们没水喝了,我去买几瓶水?”颜晓月看到加油站便利店的橱柜上摆着饮用矿泉水。
“你去吧,我抽支烟。”渡边走到公路旁,看着苍茫的大漠慢慢被黑暗吞噬,有一种说不出的壮观。
不一会儿颜晓月抱着几瓶水,神色慌张地走了回来,“我在里面看到了你的照片,没想到你在阿富汗也成了通缉犯。”
“都是美国人干的好事,还记得金少抓千代那次吗?他们使得一样的好手段。”渡边仍旧淡定地抽着烟。
“你早就知道了?所以我们一直走山路,我的**都快颠碎了。”
“放心,明天我们就到喀布尔了,只要找到我那几位老熟人,很快我们就能离开阿富汗。”
“我们究竟怎样去慕尼黑呢?”颜晓月一路上问过好几次这个问题,渡边每次都讳莫如深。
“看给你急的,放心,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到时候,是什么时候?你真是讨厌死了。”颜晓月使劲掐了他胳膊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