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的清晨,一长溜黑色长城越野车停在了蒙古包前,身着西装,戴着黑色太阳镜的特工们,端着枪下了车。
把在牲口棚中挤奶的蒙古女人吓傻了。
冯胜军和渡边、颜晓月闻声走到外面,太阳刚刚从地平线跃出,染红了天边一层层鱼鳞状的云彩。
**特工看到渡边纷纷将枪指向他。
“都把枪放下吧,他是自己人。”冯胜军道。
特工们面面相觑,眼前这个家伙明明是**通缉已久的危险分子,怎么到了冯局长口中就变成自己人了?但是领导的命令大于天,他们只能无可奈何地收起枪。
“我的钱带来了没有?”冯胜军朝特工头目问道。
立马有一个小弟奉上手提袋,冯胜军打开看了看,里面大概有三万人民币,他又把上次救援队长留下的两千美元放了进去。
“去帮我把那位妇女叫过来。”冯胜军指了指牲口棚中的蒙古女人。
一名穿着锃明瓦亮皮鞋的特工,踩着牛粪走了进去,比划老半天才把懵懵懂懂的女人请了过来。
“渡边,你帮我翻译一下。”
冯胜军把装钱的袋子递给女人道,“感谢这些天来,你和大哥的热情招待,我没什么可送你们的,这点钱聊表心意。”
听了渡边的翻译,女人连忙推辞。
“收下吧,别跟他客气,这位是个要面子的有钱人。”渡边解释道。
女人将信将疑,心惊胆战地将袋子拎在手中。
“我们走吧,你俩可别误会,这不是公款,是我自己的钱。”冯胜军走到最大最豪华的汽车跟前道。
“我要是有钱,也必须这么装一把,太拉风了。”渡边对颜晓月小声嘀咕道。
越野车里十分宽敞,后座上放着精美的零食和饮料,香氛中散发出沁人心脾的气味。
车队在无人的旷野中纵横驰骋,掀起阵阵黄沙,对讲机中不时传来特工们相互沟通的声音。
快到国境线时,两辆威风凛凛的边防军猛士车,开到他们前方,带领车队顺利通过了边境口岸检查站。
“渡边君,我们回国了!”看见汽车驶入通向二连浩特的公路,颜晓月攥着男人的手,流下激动的泪水。
冯胜军回到北京后,立刻将关于死亡之钥的线索向上级领导进行了汇报,引起了核心领导层的高度重视,全国病毒和流行病学领域的专家都被秘密邀请到京,打响了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张文华和男友刘一鸣赴美留学三载,今年头一次回家,过海关安检时,他们惊讶地看到,通道两侧竟然有穿着防疫服的大白,对每一名旅客进行核酸检测,心中疑窦丛生,难道中国的新冠疫情还没结束?
尽管很不乐意,两人还是配合了核酸采样,在隔离室中等待结果时,张文华想发个朋友圈将这件事抱怨一下,却发现手机完全没有信号。
十五分钟之后,一群警察和医护人员神情严肃地走了进来,对焦灼不堪的旅客们道,“你们全部人跟我们走。”
“这是为什么呀?我还有个重要会议要参加呢。”有人不满地抗议道。
“核酸检测结果出来了,你们之中有人身上携带着致命的病毒,所以大家需要隔离观察,半个月没有问题的话就可以离开,为了不引起恐慌,请你们每个人都想一个合适的理由,解释自己为什么不能按时回家,我们有专用电话,让大伙跟家人沟通,所有人的通话都会受到监听,希望大家配合。”
“你们这么做,有什么依据?干嘛鬼鬼祟祟?还有没有人权?”一个国外定居时间很长的润人,首先发难。
“把他拿下!”穿着防疫服的警察对这种事情仿佛司空见惯。
润人很快被**,像只四脚朝天的王八一样被拖走了,其他人见状立马老实了。
圣诞节过去了几个月,由于采取了严密的防范措施,T病毒得到了有效的控制,社会层面上未发生大规模感染,除了网上谣言汹汹外,中国社会的生产生活,并没有受到很大影响。
西京市东湖公墓,松柏苍翠,绿树成荫,春雨刚刚下过,地面湿漉漉的,一辆奔驰车停在墓园门口。
赵南生从驾驶席下来,非常绅士地为副驾驶的女孩儿打开车门。
“赵总,您没事总来这里扫墓,山上的人对您很重要吗?”女孩儿刚大学毕业不久,气质和形象与颜晓月颇为相似。
“是啊,他是一个好朋友离开前的托付,我没能照顾好他。”赵南生弯下腰从车后座上拿出一束由白菊花和百合花混搭的花束。
他们沿着一条狭窄的大理石台阶拾级而上,山头云蒸雾绕,犹如仙境,头顶蜿蜒曲折的松树上不时掉下一阵水滴,落在人脖子里冰凉刺骨。
没多久,两人走到了颜学鹏和赵雪静墓前,赵南生把花束放下,心中百感交集,颜晓月失踪的第二年,颜学鹏突发多器官衰竭离世了,他感到很内疚,便花高价在东湖墓园为他买了一块墓地,顺道托人将颜晓月母亲的坟也迁了过来。
“叔叔阿姨安好,希望你们也保佑晓月平安。”男人双手合十,心中默念道。
回眸一看误终身,用来形容赵南生一点也不错,颜晓月不知所踪之后,他在家人的催逼之下,参加过几场相亲会,工作职场上更有不少出类拔萃的异性投怀送抱,但没有一个让他动心的,冥冥之中,他总觉得晓月还活在尘世,终有一天会再见,午夜梦回,也常难以自抑地想起两人相恋的美妙时光。
身边的女孩学历能力样样都不合格,能够聘上他的秘书,全因和晓月有几分神似,一向对工作要求极为严苛的赵南生,对她犯下的各种愚蠢错误都能无条件包容,公司里盛传她是赵总的情人,其实她不过是颜晓月的影子。
赵南生伤感一阵,俯身鞠躬,准备离开时,眼角余光忽然发现不远处的老松树下躲着一人,不是颜晓月是谁?
“晓月!”他喊了一声,心脏几乎骤停。
可等撒腿跑到近前,哪还有人影。
难道是我思人心切产生了幻觉?他问身边的女孩儿,“你刚才有没有看见这棵树后面站着一个人?”
“怎么可能?赵总你看花眼了吧。”女孩的眼睛和她的头脑一样不灵光。
十几米开外,颜晓月躲在一处石壁后面,捂住嘴才没有哭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