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怎么办?”颜晓月喘着粗气靠在支撑体育场顶棚的廊柱上。
“你在楼梯后面等着,我去把枪手拿下。”渡边道。
“还是赶紧逃走吧,谁知道他们有多少人?”颜晓月习惯了逃跑的套路,一时还没转过弯来。
“这是在国内我们还怕这些妖孽不成?”渡边理直气壮说道。
“那好吧,你一定注意安全。”很长时间没有经历这种场面,颜晓月发现紧张刺激的感觉又回来了。
枪手见渡边和颜晓月跑入了射击死角,知道任务已经失败,赶忙分解高精度**,将零件装在一个吉他盒中背在身上,端起微声**,沿着一根铁管滑下,而后走楼梯往停车场方向而去。
刚转过楼梯拐角,就被躲在墙后的渡边,一脚踢中脸部,仰面摔在台阶上,脑袋磕出一个大包。
他还想举枪射击,渡边的钢钉足球鞋猛得踩在他的手腕上,枪手顿时疼得哭爹喊妈,手中的枪掉在了地上。
“谁派你来的?”渡边厉声问道。
枪手并不作答,他把吉他盒扔到一边,揉了揉红得发紫的手腕,站起身来,从怀里掏出一把折叠刀。
“你确定要这么干?”渡边不屑地冷笑道。
枪手扑了上来,他的刀法凌乱,毫无章法,一看就没有接受过专门训练,水平比街头流氓高不了多少。
渡边一个闪身刁腕,上步砸肘,就折断了他的小臂。
枪手痛得大汗淋漓,瞬间丧失了战斗力。
“你到底是什么人?”渡边踹在他膝窝上,插臂锁喉,将其彻底**。
“知道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反正我们都要死了。”枪手被勒得面红耳赤,断断续续说道。
“要死也是你死,老子可不会陪你。”渡边忽然感觉哪里不对劲。
“是吗?”枪手笑道,“你怕是不知道我们的手段,动手吧,快点!”
渡边终于发现对方耳中戴着隐形耳麦,再看他外套里,荧光闪闪的小绿灯变成了红色,他急忙推开枪手,一个前滚翻骨碌到几米开外,只听一声惊天巨响,血肉横飞,渡边被气浪吹到墙上,猛烈的撞击差点使他昏厥。
半层楼梯经受不住爆炸的冲击坍塌下去。
颜晓月听到爆炸声,见砖头瓦砾从上方劈头盖脸地掉下来,心中害怕渡边出事,也顾不得个人安危,绕道往三楼冲去。
跑到半路,愣在当场,但见旁边卫生间中走出一位端着微声**的蒙面大汉,他把枪指向颜晓月,正欲扣动扳机,一只球鞋不知从哪飞来,击中了他的手,子弹贴着女人脸颊飞过,等她缓过神来,渡边已经与蒙面人扭打在一起。
渡边的战力本来远在蒙面人之上,无奈刚才的爆炸使他断了两个肋骨,受了内伤,两人撕打了老半天,渡边才磕掉了对方手中的枪。
蒙面人体型彪悍,力大无穷,渡边光顾着夺枪,被他势大力沉的一拳打在胸口,直接从楼梯上滚落,吐出一口鲜血,伤势愈重。
他还没来得及站起身,蒙面人已经跳下来,又一脚将渡边踢翻。
渡边勉强爬起来,左右甩了甩脑袋,内脏出血令他有点意识模糊。
“都说你挺能打,原来不过如此。”蒙面人招法愈发凌厉,渡边左支右绌,脸上再中两拳。
“操!”渡边怒吼一声,他步伐虚浮,感觉有力使不出,视野的景物开始出现层层重影。
蒙面人眼见胜券在握,拔出军刀,准备给渡边致命一击。
忽然他的腹部冒出一个血洞,接着胸口也喷出血来,蒙面人难以置信地扭过头,只见颜晓月手中的枪冒着青烟,他还想伸手去够什么,颜晓月又毫不客气地连开十几枪,蒙面人身上血花飞溅,退了好几步摔在地上,一命呜呼。
“晓月,好样的!”渡边朝女人笑了笑,再也支撑不住,倒了下去。
四周都是冷冰冰的黑暗,只有前方有一束光,渡边爬起身来,“这是什么鬼地方?”
他聚精会神地四处查看,眼前出现一辆锈迹斑斑的列车,车顶上站满了双眼血红的乌鸦,它们无不贪婪地注视着自己。
“我应该是在一条隧道中。”渡边踩在硌脚的石子上,沿着钢轨摇摇晃晃地向着光亮的方向走去。
乌鸦们突然成群结队从身旁飞过,聒噪的叫声,几乎刺穿他的耳膜,它们像黑雾一般消失在光亮之中。
渡边来到隧道的尽头,脚下的铁轨消失不见,映入眼帘的是某座城市的商业中心,开阔平整的街道上空无一人,只有一股铁锈一般的腐朽气息,充斥在空气中。
天空灰白,世界仿佛失去了色彩。
他逛了两条街,看到一位老人在公交站牌前孤独地矗立着。
“您能告诉我,这里发生了什么吗?”渡边急匆匆走上前去,老人转过头,差点把渡边吓得魂飞魄散,他半边脸已完全腐烂,恶心的脓水正不断顺着干枯的脖子流下。
他一言不发,坐上了姗姗来迟的公交车,车上的每一个人都浑身溃烂,如同行尸走肉。
渡边飞速冲到路边的栅栏旁,扶着铁条,把胃中的食物吐得一干二净,抬起头才发现,眼前是个公园,绿地上躺满了密密麻麻的尸体,刚才那些乌鸦们,正盘踞在尸体上大快朵颐。
一对青年男女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公路上,他们手牵着手,踉踉跄跄朝着渡边的方向走来。
这时,一辆美国装甲车突然从公园的地下停车场开上来,挡住了他们的去路,车顶喷出一股烈焰,青年男女惨叫着化为焦炭。
渡边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恍惚间黑虎衣明王带着师父从他身边走过,“最近太忙了,罪孽深重之人多得数不过来,地狱都装不下了。”
师父向黑虎衣明王抱怨道。
“还不是你的好徒弟害的。”黑虎衣明王瞪着铜铃似的大眼睛道,“见死不救,只为自己苟安,真是给我门丢人败兴。”
“这小子,打小就自私自利,我也是没有办法,大限降至,找别人也来不及了。”师父满脸委屈。
“算了,也许这是天劫,万物轮回,始归自然,毁灭也是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