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边一个漂亮的甩尾掉头,思域往回开了一千多米,停在那个女人身边。
渡边落下车窗问道“有什么可以帮助你的吗?”
女人嘴唇皴裂,皮肤粗劣,头发上粘满尘土,后背上挂着一个破破烂烂的旅行包。
“我的摩托车坏在路上了,你们可以捎我一段吗?”她的声音嘶哑,一听就是好长时间没喝水了。
渡边瞥了一眼路边几乎被沙尘掩埋掉一半的摩托车,问道“你要去哪里?”
“我要去金边。”
“那不顺路啊!”渡边试探道。
“无所谓的,只要你们把我送到一个有人烟的地方,我打一个电话,就有朋友来接我。”
“上车吧,晓月给她拿瓶水喝。”
“你们好,我叫张雅丽,是一个旅行博主,真是太感谢你们了。”女人接过颜晓月递来的农夫山泉,狂灌大半瓶。
“年纪轻轻就能放下一切到处旅行,我很佩服你的勇气!”颜晓月也曾梦想过这样的生活,却从没有行动过。
“嗨,只要你敢迈出第一步,就会发现世界有无限可能。”张雅丽鼓励道。
“可能我天生就是一个被动接受一切的人吧。”颜晓月感叹道。
“这也没什么不好的,各人有各人的活法。”渡边盯着后视镜中的女人接话道。
“你们这是要去哪里?”张雅丽问道。
“我们去额格纳旗谈点生意。”渡边道。
“额格纳旗的滩羊不错,全国有很多人去那里订羊,你们也是吗?”张雅丽似乎对荒漠戈壁很熟。
“公司想投资当地矿业,开采那里的稀土矿,我们是来打前站的,你还不知道吧,我们俩是日本人,我叫渡边谦,她是桥本千代,后座上是我们请的中文翻译颜晓月。”渡边又开始施展自己胡编乱造的能力。
“您中文这么好,还需要请翻译?”张雅丽一下子抓住了渡边话语中的漏洞。
“她是给我们老板请的,先带着她了解一下情况,免得谈具体业务时,有些地方翻译的不恰当,张小姐,您对这一带很熟悉吗?”
“来过两次,也不算太熟,要不然也不至于把自己扔在路上”
“去额格纳旗的路你认识吧,我们第一次来,这个地方导航也没什么信号,幸好没什么岔路,一直开到现在,也不知道走得对不对。”
“去额格纳旗,我知道怎么走,前面就快要岔路了,你走右侧那条路就好。”张雅丽自信说道。
渡边神色微微一变。
他还是特种兵时,去巴基斯坦执行任务前,在这片荒漠中集训过很长时间,这条道路再熟悉不过,去额格纳旗遇岔路往左是口诀,这个张雅丽却故意把他们带入错误的方向,那条路既不通往额格纳旗,也不走金边,而是通向东风航天城的**场。
果然,路越走越窄,水泥路渐渐变成沙石路,地平线上冒出一座座红色的山。
“我们走得不对吧,额格纳旗是县城,应该有县级公路相通,不可能走这种路的。”连颜晓月这种路痴都感觉情况有点不对劲。
“穿过这片山,就会通向一条主要公路!”张雅丽笃定地说。
思域拐入山中,山间湍流交织一时风沙弥漫,两侧山体并不高,颜色褚红,仿佛被烈焰烧过。
路已经渐渐不能称之为路了,随着他们不断深入,路好像消失了,思域的轮胎碾过戈壁,石子不断弹起来,砸在翼子板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终于它再也不能前行一步,一处陡壁矗立在眼前。
“这是怎么回事?”渡边手摸到了座椅下的**,佯装惊讶地问道。
“这就是诸位葬身的地方。”张雅丽脸色骤变,她拿出一部对讲机,打开旋钮,说道“你们都出来吧,这次的羊可能比较肥。”
山谷的另一侧响起引擎轰鸣的声音,没过两分钟一辆丰田越野车和一台长城皮卡飞驰而来,停在思域旁边,每车下来两个人,一人手持一杆老式猎枪,剩下三人每人拿一把锋利的大砍刀。
“下车吧!”张雅丽看了看呆若木鸡的颜晓月和千代道。
她们不约而同地把目光投向了渡边谦。
“听她的,下去吧,这里风景还不错!”渡边推开车门,四处看了看,好像对面几个凶神恶煞之徒不存在。
颜晓月和千代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走下车。
四个凶徒见到两位颜色出众的女人,目光中顿时多了几分猥琐下流的成分。
“靠车蹲下!”拿枪的男子把猎枪抵在渡边脑袋上。
颜晓月生怕他的枪走火,渡边阴沟里翻船,岂不知在渡边看来,他早已是个死人。
“张小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到了这个时候,渡边还在演戏。
张雅丽笑了笑,匪徒们也都笑了笑,刚开始还有点收敛,后来竟变成不可遏制的放肆大笑。
“我不是都说过了吗?从日本来的先生,你们是羊,而我们就是这戈壁滩上的恶狼,你说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无论发生什么,肯定和你想象的不一样!”渡边话音未落,头猛得偏向一边,手持猎枪的男子一枪打空,击碎了思域的车窗。
“**,你伤害了我的爱车!”
渡边的**快如闪电,直刺男子的咽喉,血从他嘴中喷出,他哽咽着想发出一点声音,却做不到,身体不受控制地倒在地上抽搐起来,殷红的血渗入沙土之中。
另外三人见此情况,皆是一脸懵逼。
“你们想单挑还是一起来?”渡边的**在手中飞快地旋转,阳光下好像一个银灿灿的金属盘。
一个自以为刀法过人的莽汉挥着长刀冲了过来,渡边贴着他的刀锋闪身斜刺,正中他的胸膛,那人一声不吭栽到地上,再无动静。
剩下两人再也没有勇气单独上来,他们彼此看了一眼,一起扑向渡边,电光火石之间,三个女人还没看清发生了什么,只见一人脖颈处鲜血飞溅,捂着脖子在地上滚来滚去,另一个腹部被划开,肠子止不住地流了出来,他痛苦惊悚的哀嚎在山间不停地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