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云拿着谅解书得意洋洋来到苏瑞明办公室门口,就听到里面苏瑞明语气卑微地说道,“首长,我明白了,这件事我们一定调查清楚,严肃处理。”
“这是又要处理谁呢?仗没怎么好好打,天天想着处理人!不知道这些领导脑袋瓜子咋想的。”韩云纳闷道。
他听见苏瑞明挂断电话,里面没了动静,才小心翼翼敲了两下门。
“进来!”苏瑞明的声音疲惫又焦虑,韩云甚至有点同情他,队员们的累很多都是身体上的,这位领导自从出了国,天天像在热锅上的蚂蚁,忙得晕头转向,却什么也没干明白。
“首长你找我啊?”韩云朝苏瑞明敬礼后站得笔直。
“韩云,听说你好大的本事,又把人家空降兵学院的一个学员打住院了?”苏瑞明看到韩云气不打一处来。
“这是萨沙的谅解书,我要是不跟那个瓦连京打一场,他就不肯在上面签字,他们摆明是要算计我,结果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韩云把谅解书放在苏瑞明的办公桌上。
“你还狡辩!人家校长办公室都给赵副军长打电话了,历数你的罪状,说你无端挑衅,制造混乱,打伤学员,目无法纪,要彻底对你实施禁赛,赵副军长指示,从今日起,你要闭门思过,不许离开宿舍一步,等候回国处理。”
“哼哼,你们宁可相信俄罗斯人也不相信我,在外国人面前委曲求全,对自己人却实施铁腕手段,跟她**慈禧老佛爷有什么区别?这算哪门子比武?让人家玩的团团转,就只会唉声叹气,怨天尤人,老子也不陪你们玩了!”韩云说罢,摔门而去,留下了一脸懵逼的苏副参谋长。
苏瑞明越想越气,立刻找人把罗敏叫来。
“今天到底怎么回事?”
罗敏把下午发生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苏瑞明。
“那也不能私自跟别人约架呀,为什么不请示报告呢?”
“当时要是向您请示报告了,您会怎么处理?”罗敏反问道。
“这…?总之你们这种方式,属于典型的无组织无纪律,自由主义,现在造成了非常严重的后果,你去跟韩云说,让他在房间里写一份深刻检查。”
“你自己去吧,这话我说不出口。”罗敏把头歪向一边。
“罗敏你也要造反吗?”苏瑞明气得直拍桌子。
“我不明白他做错了什么?我也不知道你在害怕什么?如果俄罗斯人真的尊重我们就不应该这么干,既然他们如此这般的算计我们,那还有什么好客气的。”
“罗敏,韩云是个新兵,他有点自由主义,散漫作风,我都可以理解,没想到你也这么不成熟。”苏瑞明坐回到椅子上,点了一支烟,心想这个女士官完全让韩云带到沟里去了。
他正绞尽脑汁想着如何才能化解眼前的困局时,陈亮栖栖遑遑跑了进来,“不好了,首长,韩云刚才怒气冲冲地跑了,说是要去医院找瓦连京。”
“什么?”苏瑞明立刻从椅子上弹起来,“快点拦住他。”
罗敏听了也深感大事不妙,她对苏瑞明说,“首长,我先去找韩云,有什么事,回来再说可以吗?”
“赶紧去!一定不能让他再惹出什么事来!”苏瑞明方寸大乱。
“那个中国人确实非常了不起,我这不算阴沟里翻船,我是真打不过他,也喝不过他,这些年走南闯北,我也算见过些世面,这么厉害的家伙还是第一次遇到。”瓦连京对前来探望的朋友们说道,他双腿岔开坐在病床上,老二让韩云踢了一脚,现在肿胀得厉害,好在医生检查说并无大碍。
病房的门突然被踹了一脚,直接门轴断裂,飞出半米砸到病床护栏上,发出“哐当”一声巨响。
韩云无视房间众人,气势汹汹走到床边,铁钳似的手抓住瓦连京衣领道,“没想到你蛋子受伤,男人也不做了。”
瓦连京的朋友们见状,搬椅子,抄家伙准备跟韩云干架。
“此话怎讲?”瓦连京挥了挥手制止了他们。
韩云便把德米特里耶维奇少将如何构陷自己的事说了一遍。
“有这种事?”瓦连京瞪大眼睛,难以置信,他的朋友们听了也感到羞愧难当。
“把我衣服拿来,我要和韩云一起去找校长,当面把这件事澄清。”
“可是瓦连京,医生刚刚嘱咐过你,最近都不能乱动的!”他的一个朋友提醒道。
“这可是涉及俄罗斯军人荣誉的大事,我这点小伤算得了什么!”
罗敏冲进医院时,竟发现韩云扶着瓦连京,俩人有说有笑地走进了电梯,瓦连京的朋友们正拿着螺丝刀和电钻在修理病房的门。
德米特里耶维奇少将没想到瓦连京会临阵倒戈,一下子被整得措手不及,无奈之下,当场给赛事组委会打了电话,撤销了对韩云的一切指控。
“瓦连京,你是我认识的最正直的俄罗斯人,也是一名真正的军人!”在送瓦连京回医院的路上,韩云紧握着他的手说道。
“嗨,韩云,你是在俄罗斯待的时间短,其实大部分俄罗斯人都是很有原则,爱憎分明的,只不过现在滑头有点多了,而且他们中的许多人也爬到了重要位置,有些事,我们也无可奈何。”想到校长的下作行为,瓦连京也不禁嗤之以鼻。
两人一路上谈天说地,走到医院门口还惺惺相惜,意犹未尽。
“这枚勋章送给你!”韩云从脖子上取下红线穿系的一枚银灿灿的勋章,那是一头白银雕琢的狼,“这是我在部队获得的第一枚奖章。”
“你就像这只狼一样,我的朋友!我的礼物没有随身带着,在你回国之前,一定亲手送达。”瓦连京和韩云使劲握了握手,彼此拥抱着拍了拍对方肩膀,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回去的路上,罗敏的目光忍不住总是若有似无地停留在韩云身上,在她眼中,他不再是一名不懂事的列兵,而是一个真正顶天立地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