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辛苦苦找来的高人,居然是个**。李水觉得自己很没面子。
李信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无妨,反正槐兄你也不是什么要脸的人,哈哈一笑也就过去了。”
李水心情更差了。
淳于越笑眯眯的说道:“槐大人,还要找那不存在的高人吗?”
李水咬着牙说道:“找,只要淳于大人允许,我要盘问府中所有人。”
淳于越呵呵笑了一声,说道:“我若不答应,你又要找借口来我府中捣乱。罢了,你想要盘问,那就盘问吧。”
于是所有人都被集中在了院子里面,李水挨个问过去。
从一开始,他的方向就错了。他和李信在找男人,找年轻的男人,找年轻而又机灵的男人。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能把房间祸害成那样的,会是一个女子。
最后自然是一无所获,最后李水疲惫不堪,挥了挥手,让人散了。
淳于越得意的问道:“如何?”
李水淡淡的说道:“高人就是高人,神龙见首不见尾,藏的挺深啊。不过无妨,狐狸尾巴,早晚有露出来的一天。”
随后,李水站在院子正中,高声说道:“槐某绝无伤害先生之意。只盼与先生相见,促膝长谈。将胸中所学,互相印证,共创大业。”
没一个人搭理他的。
李水叹了口气,嘀咕了一声说:“这高人本领不小,就是胆子太小。”
秦兵在淳于越府中一无所获,已经离开了。毕竟皇帝只给了十日时间,他们要去搜查别的地方。
而李信和李水没有走,他们赖在了淳于越府中,又吃又喝。
一个时辰后,李水站起身来,说道:“我去方便一下。”随后,向外面走去。
淳于越向一个仆役使了个眼色,那仆役远远的跟着,看见李水真的进了溷厕,这才是松了口气。
至于竹儿,也有些激动。这个家伙终于落单了。
李水所去的溷厕,比较简陋,四面墙围起来的一个空间罢了,没有顶棚,完全露天。茅厕后面,就连接着猪舍,里面躺着一头肥猪。
其实这溷厕,是专门给仆役用的。并非是给客人用的。淳于越这家伙也有点蔫坏,故意不告诉李水,让他到了这里面。
李水倒也没有在意,毕竟在秦朝,什么事碰不到?
竹儿在附近观察了一下,然后手脚并用,爬到了一棵大树上。她坐在树干上,用树叶遮掩了自己的身形,然后居高临下,拿弓弩瞄着李水。
恰好这时候,一阵狂风吹来,树冠晃动,露出来了竹儿的身影。她连忙抓住旁边的树杈,稳住身子。
随后就听到李水的喊声:“来人啊,有人**,来人啊,有人**。”
竹儿扭头一看,李水指着的分明是自己的方向。
竹儿无奈,只能迅速的跳下大树,一溜烟的跑了。
片刻之后,李水从溷厕中出来了,对淳于越说道:“你府中有丫鬟,爬到树上**我。”
淳于越有些不快:“槐大人,我府中仆役,个个知书达理,懂得礼义廉耻。随便拿出一个人来,恐怕也比你要守礼法。她们怎么会**你?更何况,你有什么可看的?”
李水想要争辩。淳于越却丢下一句:“今日槐大人屡次三番辱我,恕老夫不能奉陪了。”ъìQυGΕtV
随后,淳于越一甩袖子走了。
李水问李信:“你姐丈生气了?我这个被**的都没生气,他生气做什么?”
李信说道:“他就是这样。脸面看的比命重要。槐兄,刚才当真有人偷看你了?”
李水说道:“那还有假?只不过距离太远,没有看清楚她的脸而已。”
李信说道:“算了,看一下也不掉块肉。接着喝酒吧。淳于越的酒味道有些怪,不过和习惯了,倒也不错。”
李水有心事重重的坐下来了,脑子里面盘算着,这么把那个高人找出来呢?
淳于越没有再露面。
一个隐蔽的小屋中,淳于越正看着对面的竹儿:“是你**槐谷子?”
竹儿有些不服气的问道:“为何认定是我?”
淳于越说道:“我府中丫鬟,无人能爬树。只有姑娘你,身上有些匪夷所思的本领啊。”
竹儿呵呵冷笑了一声,然后说道:“我也不瞒你,我并不是要**他,而是要抓了他。”
竹儿晃了晃手中的弓弩:“我怀疑,槐谷子就是要杀我的人。我看到他手中的弓弩了。那样精致的弩,其他人做不出来。”
淳于越吓了一跳,说道:“万万不可啊。若杀他了,陛下震怒,一定会彻查到底。”
竹儿皱了皱眉头:“可我若放他走,他一定会邀来帮手。到那时候,那些人强攻淳于府都有可能。”
淳于越向下压了压手,说道:“你稍安勿躁。你为何认定他就是要杀你的人?”
竹儿说道:“就凭他手中的弓弩。”
淳于越松了口气,说道:“这弓弩,并不是他自己的。而是数日之前,有一伙刺客要杀他。结果刺客全军覆没,他得到了几张良弩。这些弓弩,是刺客的。”
竹儿愣了一下,然后疑惑的说道:“怪哉,那些刺客不是一直在追杀我吗?怎么突然之间,去杀槐谷子了?”
淳于越说道:“槐谷子这人,厚颜无耻,嚣张跋扈,要杀他的人太多了。”
竹儿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随后,她又纳闷的问道:“可他刚才在府中叫嚷着,要找什么高人,还进了我的书房。他不是在找我吗?”
淳于越可不想告诉竹儿,李水就是做出来凸透镜的神人。他咳嗽了一声,说道:“这槐谷子,听说我府中有人可以做仙酒。想要将此人绑回去,制作仙酒牟利。”
竹儿说道:“原来如此。如今他已经知道我在你府上了。要不然……我连夜出去,换个地方?”
淳于越说道:“不可,此人奸诈无比。这时候,恐怕已经暗中派人盯上了我。若你此时出去,他就可以确定,谁是我府中的高人了。”
竹儿嗯了一声,忽然心中一动,说道:“或许,可以派一个不相干的老奴,让他鬼鬼祟祟的出去。以此扰乱槐谷子的视线。”
淳于越眼前一亮,笑道:“此计甚妙。不如,还派狗剩出去。槐谷子一定起疑心,以为狗剩是装疯。等他费尽心机,把狗剩偷到自己府中,结果发现,他是真疯,到那时候,可就精彩了,嘿嘿……”
竹儿忍不住嘿嘿笑起来了。
另一边,李信和李水已经喝够了酒,勾肩搭背的离开了淳于越府中。
离开之后,李水马上让苍夫带着几个匠户,将淳于越的府邸死死盯住。每天都有谁出去了,去了哪里,一定要弄清楚。
苍夫答应了,带着人老老实实的盯在淳于越府外。
李水和李信本想回家。忽然有一个仆役跑过来,恭恭敬敬的说道:“二位大人,小心已经找了你们很久了。我乃赵腾大人府中管家。大人吩咐我,来请二位大人入府一叙。”
这里距离赵腾的府邸不远,李水就点了点头。
在路上的时候,李水问那仆役:“内使大人找我,有什么事吗?”
那管家叹了口气,说道:“大人最近是焦头烂额啊。本来按照大人的设想,抓住刺客,应当不难。谁知道数日已过,却没有一点线索。”
“商君别院刺客的尸体,已经快要放臭了,可还是没能确定他们的身份。”
“刺客所用的弓弩,精致无比,可是盘查了附近所有工匠,都说没有见过。”
“更为离奇的是,前几日田犬闻过**之后,狂吠不止,跃跃欲试的冲出去找人,似乎已经有了线索。可是这几日,又似乎失去了方向,只是围着内史府转圈,不愿意出去搜寻。”
李水呵呵一笑,说道:“其实,我早已知道幕后主使是谁,只是怕内使大人不信啊。”
说话间,赵腾的府邸已经到了。
赵腾听说李水来了,连忙迎了出来。
几人落座之后,赵腾将自己的苦恼说了一遍,和管家说的也差不了多少。
赵腾苦笑了一声,说道:“如今我这威风是立起来了,咸阳城中,谁不知道赵腾原来如此有魄力,有手腕。提到我的名字,谁不心生忌惮?可是十日之期,所剩无多啊。若到时候找不出凶手来。我赵腾就一败涂地了。一旦陛下失望,今日的威风,到了来日全部变成催命符。”
“槐大人,赵腾今日得罪了半个咸阳的人,全是为了替槐兄找凶手。槐兄若有什么办法,可要指点我一二啊。”
李水笑眯眯的说道:“赵大人,其实,我一直想与你结交。”
赵腾脸都快绿了,心想:“这算是趁火打劫吗?”
他干咳了一声,含含糊糊的说道:“结交一事,倒也不是不行。只是如今我焦头烂额,实在没有别的心思啊。若能抓到真凶,在陛下那里交差,其他的事,倒可以考虑考虑。”
李水大喜,说道:“好,那我替赵兄抓到凶手。然后我们就是至交好友了。”
赵腾干笑了一声,没有说话,心想:“老夫答应你了吗?没有啊,我只说考虑考虑,你自己会错了意,可不要怪我。”
李水凑上前去,神神秘秘的说道:“其实,马凌暑生前早就已经招了。他的幕后主使,是赵高。你只要从赵高入手查下去,就不难找出真凶。”
赵腾愣了一下,然后缓缓的摇了摇头:“赵高乃朝中重臣。没有证据,很难办。还是要先找到当日的凶手。”
李水皱了皱眉头,问道:“你已经搜遍了咸阳城,还是没有找到当日的凶手吗?”
赵腾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真是奇怪了。难道此人逃到宫中去了?”
就在这时候,死心挑着两桶水,一脸淡然的从堂前经过。
这几天,他被管家罚作苦役,每天累死累活,整个人都快脱了一层皮。
砍柴、挑水、打扫……一系列活计,让死心没有片刻喘息。
他很想咬舌自尽,可是又觉得这样死了,毫无价值。不如找个机会偷偷溜出去,在赵腾府门前自刎,名动天下。
于是他就这样一天拖一天的,留下来了。
时候久了,死心发现,咸阳城最安全的地方,莫过于赵腾的府邸,赵腾搜查来搜查去,唯独不会搜查这里。
看到了一线希望之后,死心忽然不想死了。于是他更加卖力的干活。
死心的勤勤恳恳,任劳任怨,有点打动了管家,今天管家问他,愿不愿意留下来,正式在府中做一个仆役。
死心有点犹豫,不过最后还是点头答应了。
赵腾正在烦恼,看到外面经过的死心之后,就叫住了他。
死心有点紧张,以为赵腾发现他的身份了。但是他想了想,又觉得不太可能,于是强装镇定,放下水桶,硬着头皮走到屋子里面,行了一礼。
赵腾吩咐道:“你去牵着家中田犬,到皇宫附近走一圈,看看它有没有反应。注意,不要太过招摇,引起宫中不满。”
死心松了口气,就快步出去了。
李水笑眯眯的说道:“内使大人只派一个仆役去做这事?”
赵腾微微一笑,说道:“我府中仆役,都是经过千挑万选的,个个忠心可靠。更何况,我并不是要他抓刺客,只是看看田犬走到皇宫附近,有没有反应。若无反应,一切作罢,若有反应,我再奏明陛下,留意宫中动静。”
正说到这里,外面忽然响起一阵喧哗声。ъìQυGΕtV
赵腾不快的问道:“外面在做什么?”
紧接着,管家气喘吁吁的跑进来,说道:“主人,田犬咬人了。咬住一个新来的仆役,死不松口。小人实在是无计可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