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水也不是真的就要放过吴越几个人,从此不再追究了。而是现在自己是朝中重臣,也有举足轻重的地位了,自己的所作所为,不少人都在看着,尤其是关中百姓,把自己当成了活神仙。
李水决定要点脸,不要做的那么明显。暂时先放过吴越,以后如果他们安分守己,一切好说,如果不听话,那就新帐旧账一起算。
更重要的是,伏尧公子一天天长大,自己这个师父的水平,影响了伏尧能不能被立为太子。所以,在嬴政面前,也得立一立宽宏大量的人设。
想到这里,李水对乌交说:“你找个机会,宣扬出去,就说我大人不计小人过,已经原谅了吴越。”
乌交点头说道:“小人明白。”
李水伸了伸懒腰,看着已经偏西的红日,有点纳闷的说:“怪哉,今天李兄怎么没来?”
乌交知道李水说的是李信,嘿嘿笑了一声说:“据说昨天晚上,李大将军被李夫人折腾了一夜。可能有些吃不消。”
李水嘿嘿的笑:“小别胜新婚嘛,李兄一去北地便是一个多月。李夫人整天担惊受怕,眼看着夫君回来,心中欢喜,难免的,难免的。”
评价了几句之后,李水又纳闷的看着乌交:“怎么李将军家中的事,你知道的这么清楚?”
乌交干笑了一声说:“大人经常和李将军来往。奴婢和李府的仆役,也就熟识了,这些都是听他们说的。当然,他们没有说怎么折腾的。但是奴婢猜也猜到了。”ъìQυGΕtV
李水笑道:“原来如此”
随后,李水和乌交嘿嘿的笑起来了。
乌交一边笑,一边心想:谪仙年纪不大,又没成亲,他懂的倒不少啊。
李水一边笑,一边心想:乌交一个宦官,也懂这些?
…………
翌日,朝议之期。
李水坐着马车,早早的到了宫中。入宫之后才发现,大部分人都已经到了,他这还算是晚的。
李水左右张望了一番,发现李信也到了,整靠着一块石头打瞌睡。
李水笑眯眯的走过去:“李兄,操劳过度?”
李信睁开眼睛,点了点头:“还行,还行。”
李水旁敲侧击的说:“李兄,你虽然是武将,可毕竟不是二十来岁的少年郎了,还是要爱惜自己的身体啊。”
李信点了点头:“是啊,是啊。”
李水又说:“有时候,不要勉强自己,你的事,我都听说了。”
李信一脸惊奇的看着李水:“你也听说了?”
李水点了点头。
李信叹了口气:“既然你知道了,我也就不瞒你了。其实我是不想啊,但是夫人不答应,我又不想让她生气。”
李水一脸同情的看着李信,然后说道:“你要学会拒绝,不要觉得,有求必应,就有男子汉气概了,学会拒绝,也有男子汉气概。”
李信犹豫着说道:“是这样吗?那我今晚回去试试。”
李水瞪大了眼睛,心想:看你站都快站不住了,晚上还要回去试试?这特么是牲口吧?
李信却不知道李水怎么想的,他心中很懊悔:好容易这次得胜归来,夫人亲自下厨伺候我吃饭。这种殊荣,也就新婚那几日试过。没想到啊,二十多年过去了,夫人的厨艺还是那么糟糕。我这一夜之间,已经跑了十几次茅厕了。真是被夫人折腾惨了。
想到这里,李信纳闷的看了看李水:我拉肚子的事他也知道?他怎么知道的?
李信想问问李水,但是李水已经走到了吴越那伙人附近。
吴越等人看见李水过去,都很紧张的向后退了退。
李水友好的朝他们笑了笑,这些人个个心惊胆战。
吴越更是手心冒汗:“他笑什么?难道他想到办法整我了?是了,他一定是要报仇了。但愿陛下会答允我自罚边疆的请求,否则的话,我恐怕要死在此人手中了。”
不仅吴越是这么想的,他那伙人,全都是这个打算。
李水见他们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觉得很没意思,于是转过脸来,和周青臣那伙人聊起来了。
这些人在关键时刻力挺李水,李水很是满意,认真的勉励了他们几句,这些人都兴奋的满脸通红。
淳于越站在不远处,忍不住摇头叹息:“自从槐谷子来了之后,朝中的风气,可是越来越坏了啊。仗义执言者,惴惴不安,阿谀奉承者,飞黄腾达。吴越几位,就算是弹劾错了,可也是为了大秦啊。”
淳于越想到这里,就勉励的看了吴越一眼,朝他点了点头,吴越感动的热泪盈眶。
很快,朝议开始了。
首先由王绾说了一些施政中的大事,群臣献策,商定好了之后,众人就把目光集中在了李水和李信身上。
这两个人,平定了匈奴,劳苦功高,今日应当有封赏吧。
果然,嬴政下令,封李水为平胡侯,李信为定北侯。
朝臣们听到这两个称号之后,都是微微一愣。侯爵称号,应该按照地名来定。但是这两个称号,显然不在此例。而且皇帝似乎只给了爵位,没有给封地。这是什么意思?
反应比较慢的朝臣,依然在疑惑,而有些反应快的,已经明白了。
有爵无地,说明陛下要他们留在朝中啊。侯爵,似乎不是他们仕途的终点。
有些人甚至有些嫉妒的看了看李水:此人入朝,有一年了吗?竟然已经封侯了。而且看陛下的态度,显然是中意伏尧做太子,这才将槐谷子留在朝中。
李水倒没在意什么封地,欢天喜地的拜谢了嬴政。
而李信则一脸激动的扭过头来,对淳于越说:“姐丈,我封侯了。”
淳于越脸大变,恨不得掉头就走,离他远远的。
可惜,这是朝堂之上,躲也躲不开,淳于越只能硬着头皮听着。果然,李信笑眯眯的说:“姐丈,今晚我要去祭拜阿姊。”
淳于越实在忍不住了,沉声说道:“你在自己家中设下李姬的牌位不行吗?”
李信摇了摇头,很认真的说:“阿姊已经嫁给了姐丈,那就是淳于府中的人了。礼法不可废啊。”
有那么一瞬间,淳于越很希望自己是李水,那样的话,就可以不顾忌什么,大嘴巴抽李信了。
李水一直幸灾乐祸的看着淳于越,小声对李信说道:“李兄,你光耀门楣,祭拜亲人,这是很庄重的事啊,不知道我能不能去?”
李信一脸感动的说道:“我能有今日,槐兄功不可没啊,同去,同去。”wap.bΙQμGètν
淳于越想死的心都有了。
这时候,吴越忽然站了出来,说道:“陛下,数日前,臣曾经弹劾槐谷子。然而谪仙无辜,臣迹近诬告。诬告者反坐,臣请远赴西域,为我大秦开疆拓土。”
此言一出,不少朝臣都唏嘘不已。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吴越在躲着李水。
远赴西域,几乎就是流放了,很惨,但是好过留在咸阳,被槐谷子害死。
数日之前,还是朝中重臣。转眼之间,需要依靠流放来保命。
不少人起了兔死狐悲的心思,看向李水的眼神,也很复杂。
李水有点无奈:真的与我无关啊。
而且他也不能让吴越那伙人去守卫边疆。他们走了,这屎盆子岂不是在他头上扣定了?
于是李水干咳了一声,很郑重的向嬴政说道:“陛下,数日之前,吴大人确实弹劾过臣。然而臣知道,吴大人是为了大秦着想,是为了百姓着想。因为臣并不怨恨他,反而很欣慰,很敬佩。”
“因此陈请求陛下,不计前嫌,继续重用吴大人。至于诬告反坐云云,臣以为,吴大人的奏章,绝非诬告,只是我们之间有些小小的误会罢了。”
李水一套话说出来,觉得伟大光明正确,整个人都升华了不少。
他得意洋洋的抬了抬头,准备迎接众人惊讶又佩服的目光。
然而,朝臣的目光,确实在看向李水,只是眼神很复杂。
淳于越忽然清了清嗓子,语重心长的说道:“谪仙啊,得饶人处且饶人,何必赶尽杀绝呢?”
李水有点茫然:“啥玩意?”
赵腾也出来打圆场:“吴越之前确实弹劾你。但是也只是指出你的不足之处罢了,并没有肆意诬告,欲置你于死地啊,你何必如此?定要取他性命?”
李水有点无语:“我什么时候要他的命了?你可不要凭空诬陷人啊。”
李水扭头问李信:“我要杀他了吗?”
李信也是一脸纳闷:“没有啊,你明明在替他求情啊。”
满朝文武都叹了口气。
淳于越只好点明了,说道:“你把他们留在咸阳,不是为了伺机寻仇吗?他们已经要远赴西域了,你为何不放过他们?”
李水张口结舌,有点不知道怎么分辨好了。
这时候,吴越那伙人也面色苍白的扭过头来,朝李水行了一礼:“谪仙,请你宽宏大量,放我们走吧。”
李水彻底无语了。
嬴政也幽幽的说道:“槐谷子,此事朕心意已决,你不要再说了。吴越一干人等,明日便出发吧。”
吴越等人欢天喜地的道了谢。而李水一脸郁闷。
朝臣们看着这一幕,都叹了口气:被发配了还要如此欢喜,这什么世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