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管和王卡慌了,他们敏锐的感觉到,事情可能要坏了。
但是当着调查团的面,他们不敢动。
如果现在不动,过一会发生什么事,还可以强词夺理的解释过去。
如果现在动了,那可就真的说不清楚了。
所有人都屏气凝神,听着那微弱的声音。
那个苍老的声音说道:“我好像听到风声了,我们应该可以出去了。”
年轻的声音说道:“父亲,你就别胡思乱想了,那是我的喘气声。”
那苍老的声音说道:“你的喘息之声,为何如此巨大?”
年轻的声音说道:“因为我们挖出来的洞太小了。”
那苍老的声音说道:“再出不去,我可能要死在这里了。”
年轻的声音呜呜的说道:“你若死了,我怎么办?”
那苍老的声音笑了:“痴儿,我若死了,你便可以活了。”
年轻的声音:“啊?”
那苍老的声音说道:“这里无水无粮,困顿不堪。我若死了,你正好饮我之血,食我之肉。等你吃饱喝足,有了力气,自然就可以出去了。”
那年轻的声音哭着说道:“我怎可以吃父亲,这是大逆不道。”
那苍老的声音呵呵笑了一声:“怎么会是大逆不道?做子女的,从来到世上的那一刻,就是在吃父亲的血肉了。”
“我这些年,殚精竭虑,聚敛钱财,所为何来?还不是为了将你养大**,现在我们两个被困此地,我是不行了,你却必须要活着出去。”
“否则的话,我这些年所受的辛苦,岂不是都要毁于一旦了?”
“你若死了,谁给我冯家传宗接代?难道你想让我们成为孤魂野鬼,无人祭奠吗?”
那年轻的声音哭着说道:“以子食父,何其残忍?我不忍为也。”
那苍老的声音愤怒的吼叫道:“莫非你要气死我不成?”
他的身体已经很虚弱了,愤怒之下,顿时连连咳嗽。
那年轻的声音说道:“父亲,父亲,我们再挖上一些,或许再有片刻就可以出去了。”
苍老的声音没有说话?只是咳个不停。
这时候?调查团的人已经听出来了,这声音像是从地下传来的。
紧接着?调查团主官居然脚下的泥土有些松软。
他惊奇的咦了一声?紧接着,还没等他有所反应?脚下的地面忽然塌陷了。
主官吓了一跳,连忙说道:“拉我一把……”
话音未落?他已经掉下去了。
好在身边的人眼疾手快使劲拽住了他的衣服?几个人七手八脚,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把主官给拽上来了。
主官死里逃生,头上冷汗直冒。
他虽然捡了一条命?但是也搞得灰头土脸?十分狼狈。
主官有些恼火的看着王卡和王管。
王管心中忐忑不安,他有一种感觉:坏了。
紧接着,地下传来了清晰的说话声:“父亲,我们好像挖通了……”
王管心中咯噔一声:“下面怎么埋着人?难道上次处理那些逃犯没有处理干净吗?”
王管看了看身边的王卡。
王卡慌乱的解释说:“我明明已经都杀了啊,一个不剩。”ъìQυGΕtV
王管咬了咬牙?说道:“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你立刻去办一件事?把通往外面的铁路破坏掉,把马匹牛驴也算不杀死。”
王卡纳闷的问:“这是为何?”
王管说道:“别问为什么?照办就是。”
王卡说道:“需要掩饰一下吗?伪装成意外。”
王管说道:“最好伪装成意外,如果时间确实来不及……那就随便吧。”
王卡缓缓的点了点头。
随后?王卡急匆匆的走了。
调查团的人问道:“他去做什么了?”
王管干笑了一声?说道:“我兄弟尿急?去上厕所了。”
调差团的人冷笑了一声:“尿急?这便意来的可真是时候。”
王管满脸赔笑:“我这个兄弟,他刚才受了惊,所以有些淋漓不止。”
所谓淋漓不止,就是尿裤子的一种委婉说法罢了。
那么王卡离开,就不是去上厕所了,而是去换裤子了。
周围传来一阵笑声。
王管同样满脸赔笑,心里面却恶毒的想着:笑吧,笑吧,有你们哭的时候。
调查团的人对王管说道:“里面有人,你就在这里干看着吗?”
王管拍了一下额头:“是是是,小人也是一时受惊,游戏而手足无措了。”
随后,他开始安排人救人。
片刻之后,冯甲和冯小甲被人从里面抬出来了。
这两个人全身黑乎乎的,都是煤粉。
他们来到地面上的第一句话就是:“哎呀,这是什么灯?好刺眼。”
调差团中有个心善的人,帮他们遮住了眼睛。
随后,他们被抬走医治了。
调查团的人不是傻瓜,知道这两个人有点问题。
于是,他们看向王管,幽幽的说道:“方才那两个人,是怎么回事?”
王管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干咳了一声说道:“那两个人……其实最近经常有塌陷事故。他们两个可能是被埋在里面没有出来。”
调查团的人勃然大怒:“有人被埋在里面,你就不管了吗?”
王管苦着脸说道:“小人定然是要管的,但是最近总有一些工人偷偷溜走,小人不见了两个人,还以为他们溜走了,实在没想到,他们竟然被压在了下面。”
调查团的人冷笑了一声:“这话简直荒唐。那些工人走便走了,为何要偷偷溜走?”
王管叹了口气,说道:“诸位大人有所不知啊。因为小人的矿实在是经营不善,所以稍微欠了一点点钱。”
“这些工人临走的时候,都会偷走一些值钱的东西当成工钱。所以……他们往往不告而别。”
“小人自知理亏,也就没有太过干涉,只要他们拿的不是太多也就罢了。”
调差团:“……”
他们忽然觉得,这个王管简直对答如流啊。
你说这些都是真的吧。可是听起来就那么的荒唐。
你说这些不是真的吧,他怎么张口就来呢?
调查团的人私下商议了一下,他们认为,这个和平煤矿,疑点众多,还应该认真调查一番。
就在他们商议的时候。他们派去看守冯甲和冯小甲的人忽然兴冲冲的回来了,一脸激动的说道:“诸位,诸位,这次我们要立大功了。”
调查团的人都兴奋地问道:“立什么大功?”
这人说道:“你们可知道,咱们从地下挖出来的人是谁?”
周围的人都摇了摇头。
这人本来要说,但是看了王管一眼,又低声说道:“咱们找个清净的地方。”
随后,他们走到了远处。
等调查团的人走了之后。王管也叫来了一个手下,低声问道:“挖出来的那两个,是什么人?”
这手下哭丧着脸说道:“是冯甲和冯小甲。”
王管微微一愣,他疑惑的说道:“是谁?”
这人说道:“就是从冯去力府上逃出来的冯甲和冯小甲。”
王管一听这话,冷汗都冒出来了。
本来开黑煤窑就是大罪了,现在可好,居然收留了逃犯。
这岂不是罪加一等?
这次恐怕有几个脑袋都不够砍的了。
想到这里,王管头都大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幸好,幸好我让王卡破坏了交通设施啊。”
王管的手下焦虑的说道:“现在咱们无法接近冯甲和冯小甲了,他们两个已经被严密的看管起来了。”
王管长舒了一口气,说道:“不要紧,不要紧。这件事好办。”
他问手下:“咱们煤矿上有多少人?”
手下说道:“有将近五十人。”
王管又问:“可靠吗?”
手下说道:“绝对可靠。”
王管又问:“悍勇吗?”
手下说道:“绝对悍勇。不是悍勇之辈,当初也不敢跟着来开矿。大人尽管放心,这些人都忠心耿耿,刀山火海都敢去。哪怕是杀人放火……”wap.bΙQμGètν
手下说到这里,低声说道:“哪怕是杀人放火,他们都不含糊。当初离开中原,来到这里,就是抱了不要命的心思。”
王管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对手说道:“今天晚上,杀猪宰羊,让诸位兄弟都吃饱,但是有一样,不许喝酒。等这件事办完了,我与你们喝个痛快。”
手下隐隐约约猜到了什么,他低声说道:“咱们要做了这些人吗?”
王管嗯了一声:“是他们找死,谁也救不了他们了。”
手下低声说道:“可是这些人,是陛下派来的,到时候恐怕……”
王管说道:“那又如何?矿上出事,那不是很常见吗?到时候我们就说,这些人非要去井下看看,想要敲诈勒索我们。”
“我们屡次劝谏,甚至苦苦哀求,让他们遵守安全规则,但是他们始终不肯听,最后引发事故,我们的人也死了几个呢。”
手下眼前一亮,说道:“妙啊,这些京官向来自视甚高,他们真的很有可能这么干,消息穿到咸阳城,谁也不会怀疑。”
王管满意的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么考量的。”
“不过……”手下犹豫了一会,低声说道:“不过……陛下性如烈火,一旦震怒,可是不管青红皂白,或许会杀光平安煤矿的人。”ъìQυGΕtV
王管想到嬴政,顿时打了个寒战。
其实他没有见过嬴政,但是光是那些传说,就足以把他吓坏了。
不过,他还是强打精神,安慰手下说:“不要紧,不要惊慌。你可别忘了,平安煤矿,是丞相的产业。”
“如果是一般人倒也罢了。陛下震怒之余,或许会杀光,但是我们是丞相的人。陛下多少汇款容一些的。”
手下沉思了一会,然后缓缓的点了点头。
…………
与此同时,调查团的人也在商议。
这些人说道:“没想到啊,我们竟然在这里找到了冯甲和冯小甲。这个和平煤矿,真的是处处都是惊喜。”
又有人说道:“我们现在要不要审问冯甲一番?我总觉得,他们父子出现在这里不太寻常。”
“他们忽然从地下冒出来,那就更加不寻常了。”
“王管说,这里出了塌方的事故,我之前就有所怀疑,现在是更加不信了。怎么这事故,偏偏就出在冯甲和冯小甲身上了呢?这不是太凑巧了吗?”
还有人说道:“审问他们……倒也不必了。我看啊,咱们还是先离开这里比较好。”
其他的人说道:“此话怎讲?”
这人说道:“诸位难道没有看出来吗?刚才那王管和手下一脸奸诈的商议着什么,显然是没有安好心啊。”
“他们两个,或许是看见事情败露了,想要不利于我们。”
其他的人都吓了一跳,然后说道:“不至于吧?他们当真有这么大的胆子?”
这人冷哼了一声,说道:“他们怎么没有?你们没听人说吗?开煤矿的,都胆大包天。”
周围的人都沉默了。
他们一路走来,一路调查,确实听到了很多这样的传言。
那些百姓说,开煤矿的人个个胆大包天,从来不拿人命当回事。
甚至有时候为了矿脉会火并,简直就是山贼土匪一样的存在。
钱啊,钱,真的是好东西,令人着迷,令人疯狂。
与此同时,调查团得人也在商议。
这些人说道:“没想到啊,我们竟然在这里找到了冯甲和冯小甲。这个和平煤矿,真的是处处都是惊喜。”
又有人说道:“我们现在要不要审问冯甲一番?我总觉得,他们父子出现在这里不太寻常。”
“他们忽然从地下冒出来,那就更加不寻常了。”
“王管说,这里出了塌方的事故,我之前就有所怀疑,现在是更加不信了。怎么这事故,偏偏就出在冯甲和冯小甲身上了呢?这不是太凑巧了吗?”
还有人说道:“审问他们……倒也不必了。我看啊,咱们还是先离开这里比较好。”
其他的人说道:“此话怎讲?”
这人说道:“诸位难道没有看出来吗?刚才那王管和手下一脸奸诈的商议着什么,显然是没有安好心啊。”
“他们两个,或许是看见事情败露了,想要不利于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