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今日并非节日，所以庵庙人不多？”林婳试探道。
姑子笑了笑，“这云秀郡能吃饱饭的人都不多，平日里哪有时间上香祈福，就算求，寂云庵比较偏远，也不让男客进，大家也都是去寺庙的多。”
“原来是这样。”好像没什么毛病。
谢沐晚也出声问道：“那这庵中有几人呢？”
“十三人。”
十三人，这是算多吗？林婳没什么概念，只是这里本就偏僻，应当算多吧。
“那人还不少，平时维持生计，想来是辛苦了。”谢沐晚这话一出，林婳就知道自己没感觉错，这人数算多的。
那姑子笑笑，“前几年寒州雪灾，有些人逃荒逃到这，把女儿抛下，所以师太收养了几个吃不上饭的。”
“你们师太人不错。”周笙笙道，等案子结束，她或许可以捐些钱给寂云庵。
“出家人，自然是慈悲为怀。”姑子停下脚步，“到了，施主就在此处上香即可。”
“天色将晚，等等下山的路不好走，我们可否留宿？”林婳开口问道。
这不在计划内，周笙笙和谢沐晚同时望向林婳，不过并未出声。
“这——”姑子犹豫了一会儿，“容我去问问师太。”
“那就有劳您了，想来还要麻烦你们准备晚膳，这些钱还请您收下。”林婳说完秋菊就上前给了姑子一个荷包。
这是平时打赏用的，没想到今日派上了用场。
姑子眉间带喜，很快又藏好，转头去向师太的屋子。
“几个人？”
“连带下人，有五个。”
“门外的都是她们的人？”
“是。”
“让她们走。”
“为何？她们还给了不少赏钱，看这架势，说不定明日离开前还会捐香火钱。”
师太望了她一眼，“你看看门外那些人，她们定不是普通人家，若是这里的事被发现，别说钱，你项上人头都未必保得住。”
“那用膳呢？”姑子晃晃手里的钱，“晚膳的钱我都收了。”
师太无奈摇头，“用完膳让她们走。”
“是。”
姑子一离开她们的视线，她们三便四处看起来，“不是说有十三人，怎么没见到其他人？”
“你们是来上香的吗？”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吓得林婳她们一激灵。
周笙笙不愧是习武的，很快反应过来，把林婳她俩护在身后，四季心里疑惑，此人走近她居然没有提前发现。
眼前的人同周笙笙差不多高，不过比她壮实不少，脸上没什么表情，看起来木讷，不像平常见过的姑子。
“她们以后也会留在这里吗？”一个怯生生的声音从这人身后传来，然后把头伸出，是个看起来不过十岁的女孩，想来就是姑子说的收养的女孩了。
“阿妹，”林婳压下心里种种疑惑，露出一个笑容，对小女孩说道，“阿姊是路过此处，前来上香的。”
女孩听到这回答露出一个开心的笑容，“那就好。”而身旁的这人听到这话眼里终于有了其他情绪，如果林婳没有看错，是苦涩。
很明显谢沐晚也察觉不对劲了，她扯了扯林婳的衣袖，似乎有话要对她说。
“你们在这干嘛，晚膳准备好了吗？”前去师太那的姑子回来了，见那一大一小在站着，大声道。
说完似乎才想起有外人，又轻声对林婳她们说道：“师太说了，我们庵庙小，让施主们留宿是让你们吃苦头呢，所以不便留你们，待用过晚膳，施主们就请回吧。”
此时若强留，反而遭人怀疑，林婳点头同意。
姑子带她们几人前往用膳的地方，林婳回头望了一眼，那一大一小还在看着她们，那眼神太复杂，林婳看不懂。
“几位施主用膳吧。”是斋饭，看起来有些粗糙，仅仅过了一遍水，没有油的样子，一时间谁也没动筷。
“庵里就这条件，施主莫怪。”姑子看着她们五人道。
“其他人不一起吃吗？”
“她们已经吃好了，那我也不打扰各位了，待吃好你们自行离去即可。”说完姑子就离开了。
秋菊在门外看着，确保没人走近，周笙笙才开口，“你们都看见了吧？”
周笙笙说的是那个奇怪的人，林婳点点头，“她的身量倒是同目击者说的相似。”
四季也补充道：“先前她走近时，我竟毫无察觉。”
四季的武艺林婳毫不怀疑，那这么说，那人竟是个高手？
“其实我想不明白，”谢沐晚开口说，“那女孩听到我们不会留在这，为何说那就好？”
“很怪，这个地方到处都给我感觉很怪。”林婳道。
“对了，婳儿，方才没机会问，为何你突然提出要留宿？”现在有机会，谢沐晚问道。
“对啊，我也奇怪呢。”周笙笙也附和。
“因为来的路上发现了点奇怪的东西，刚刚没印证，所以想留宿看看能不能找到证据。”
来的路上？就是她掀开帷幔看的时候？
“发现了什么？”
“狗粪。”
“啊？”周笙笙满脸的问号。
谢沐晚眯起眼睛，思考这个事情，“云秀郡的百姓连野猫都能吃，那么有狗这件事确实奇怪，你的猜想是狗是她们养的？”
“有这种可能，我们不是猜想其他的碎尸块在哪吗，或许——”
周笙笙的表情从疑惑到震惊，“你是说，她们养狗是为了吃尸体？”
谢沐晚也稍显疑惑，“那这样，岂不是并非单人作案，而是整个庵庙可能都是同伙？”
“一切还尚未可知，都是我的一个猜想。”林婳也觉得自己的想法有点太匪夷所思，只是只有这样，一切不合理之处才解释得通。
“不如我们先回去再说吧。”林婳来之前已经派人跟萧致风说了，想来他应该已经着手查庵庙的信息了。
“天黑前如果水缸里水没有满，其他人都不许吃饭了。”
林婳她们出去时，还听到姑子的声音传来。
林婳望去，是她在训那个怪人，那人看样子是在打水，鞋子和裤子上没什么水渍，奇怪了。
见到林婳，北风才松了口气，这次出门殿下特地嘱咐了不能让太子妃有任何闪失，从林婳进去那一刻他就后悔，怎么就答应了呢，要是出事了他怎么跟殿下交代，幸好安然无恙。
“北风，刚刚可有人进出打水？”林婳问道。
“有，前后进出了四趟。”北风神色微妙，“太子妃也察觉到不对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