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人？”林婳重复茶馆店小二刚刚说的话。
“回公子，是啊，道观附近很多人听到了一声巨响，后面有烟冒出，如果不是仙人，怎么会有这动静。
而且，据说还有人吃了仙人给的药，精神头都足了，他家内人说比年轻人还厉害呢。”本来说得正起劲，不过想到面前这几个人还是未出阁的女娘子，小二不好意思揉了揉脑袋。
“这么厉害。”秋菊没听懂后面这话的含义，只觉得听起来那丹药是厉害。
“是啊，”说到这，店小二看了看周围，确定没有旁人了才小声说道，“据说，宫里那位都想让仙人去，不过仙人说还没到时候。”
不同春红和秋菊的喜色，林婳一脸心事重重。
“回府，我要去给兄长送饭。”
“女公子，林中尉今日不在营里。”禁卫营的侍卫说。
“那我兄长在何处？”
“大人一早去了廷尉署。”
“春红，我们走。”
“回府吗？”
“不，去廷尉署。”
“麻烦通传一下沈迟沈大人。”春红跟廷尉署的侍卫说道。
“诶——女公子！”刘大刚好从外面回来，“女公子是来找沈大人的？”
“听说我兄长在这，所以便过来了。”
“我带您进去。”刘大经过之前的案子对林婳可是佩服的紧。
“今日，可是有案子发生？”还是不小的案子，不然不会她兄长也到了这。
刘大欲言又止，“这事，不如等见了沈大人和林大人再说吧。”
“婳儿，你怎么来了？”
“婳妹妹，好久不见。”姜嘉行居然也在这。
“女公子来这是？”沈迟开口问道。
“多日不见我兄长了，今日来给他送饭。”
“婳儿有心了。”
“婳妹妹，你考虑考虑姓姜的事吧！”
林婳知道禁卫营人多，所以多带了点，此刻在廷尉署，四人吃倒也够。
“婳妹妹，这是什么？”
“烤鸡。”
“这汁水丰富，不似用烤的。”
因为这是林婳用面包窑做的，若是平时她便多说几句，不过此刻她有更重要的事，于是敷衍道:“保密。”
“兄长和姜二公子在此处，可是雄州近日有什么大事？”
林婳一问出这问题，连姜嘉行都安静了。
沈迟知道林婳有些能力，不过此事过于血腥。
“是不能同我说吗？”看着面前这三人这么默契的安静，林婳的心更沉了，看来事情比想象中还要严重。
“女公子先前在一个案子上帮了我大忙，想来说也无妨，雄州外的一处山上，猎户本想挖坑设陷阱捕猎，找到一处松软的，想着应是别人设过陷阱再填上的，会好挖些，却挖到了——”
沈迟顿了顿，刘大在一旁补充，“先是挖到了一具尸体，后来他报了官，底下的差役过去挖，结果挖到了数十具尸体。”
春红和秋菊吓得脸色铁青。
“这还没结束，我们大人想着怕不止一处，就让猎户们帮忙一起寻，看看哪里土壤像被翻过的，结果又挖到了几处，每一处都是数十具尸体，一共六处。”
“验过尸了吗？死亡时间分别是什么时候？”
“有些已是白骨，不过仵作说六处死亡时间按先后排，大概隔两个月左右，猎户最先发现的那处，就是最近的。”刘大作答。
如果没有再发现别的尸体，倒推一下，死人事件是从一年多前开始的。
“先后死了那么多人，竟无一人家属报官？”
“从最新的尸体看，死者有五个是外州来的，有四个是一家人，一对夫妻，加上老母亲和一个幼童，另一个是从中州到雄州来的年轻人，家里已经没有任何亲人了。剩下的几个都是西边的乞丐。”
外州来的，且是举家过来，一家人失踪了，在外州的宗亲一时半会儿也发现不了，没有家人的年轻人，暴毙在外也没有人会知道。
西边本就是雄州鱼龙混杂之地，加上又是乞丐，更无人在意，怪不得一直没被发现。
“死者年龄和性别可有共同之处？”
“无，男女老少皆有。”
“沈大人，我想看看尸体。”
“这——”
“不可！”
沈迟和林书衡异口同声。
沈迟倒是有心，但林书衡毕竟是林婳兄长，他不好插手他们的事。
“为何不可。”
“报——”侍卫匆匆赶来，“大人，我们在调查最近失踪人口，据客栈的小二说前几日有两名房客失踪了，客栈老板见他们一直没有续交房钱才发现的……”
说明现在凶手手里还有一些人，这下不仅仅只是找到凶手，更重要的是救那批暂时没出事的人。
“不如让婳妹妹看看？”姜嘉行刚刚就在观察林婳，讲述这些的时候她面容沉重，但并没有害怕。
林书衡看着林婳的眼睛，看到了里面的执拗。
“好。”林书衡松了口，“但是，若有任何不适，马上离开。”
“听兄长的。”
最新的那批尸体有死了几日了，又经过掩埋再挖出，几人刚进去就闻到漫天的臭味，十一具尸体，一一摆在验尸房。
“见过几位大人。”仵作朝他们行了礼，又见到了后面的林婳，甚是奇怪，怎么还有女眷来这。
“你确定要看吗？”林书衡再次跟林婳确认。
“哥哥放心，若是受不住，我会走开的。”林婳已经下定决心管这事了。
林书衡侧过身，让林婳过去，林婳深呼吸一口气，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设，然后走了上前。
尸体盖着布，只能看到头和肩膀，林婳走进尸体，尸体肤色青黑，嘴唇青紫，有些有几具尸体皮肤表面有溃烂，林婳不确定，问仵作道:“这几处您看是生前就有的吗？”
这女娘子可真大胆，不仅来这，还敢上前细看，“回女公子，是生前造成的。”
“这可有不妥？”沈迟之前就看过，不过不是每一具尸体都有，不能确定是不是有联系。
林婳摇头，信息太少，“光凭这个还不能确认什么。”
“老人家，是什么原因致死您看得出来吗？”林婳问仵作。
“您看这皮肤呈青黑色，另外日子久的那些，骨头也是青黑色，大概是中毒而死。
至于有些皮肤溃烂，那是因为每个人对毒物的反应不一样，所以就会导致出现的症状也不一样。
不过至于什么毒，说来惭愧，我做仵作几十年，也没见过哪种毒物会让人有这些变化。”
这也是沈迟他们迟迟没有头绪的原因，如果知道是何种毒物倒是好查，这城中买东西都要记载，一查便知。
时隔两三个月一批，男女老少都有，像极了实验，但是实验的目的是什么呢？
这些人完全就是随机选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