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吧。”
落魄前,林柚好歹也掌管着整个褚国的不良人,还是有点权利的。
但现在太子势强,她被困于安国,已经失去了对褚国的掌握。
不确定太子的手有没有伸到不良人之间,为了安全起见,她没用真面目和真身份示众。
看着眼前人身上的吊牌,林柚明白这是掌管归德原一片的不良人首领。
没想到随手召唤了个不良人,官还挺大,倒也方便她行事。
林柚负手看向远方,压着嗓子道:“将这个飞书传到总部,指明交给宥乘刀,他们自然会明白。”
不良人内部等级森严,而林柚的笛声远高于黑袍人的等级。
黑袍人垂着眼眸,不敢抬头乱瞟,恭恭敬敬的接过林柚密封好的纸条。
“是。”
“事情紧急,启用天字号里的东西,用最快的速度传回去。”
天字号?一个站点里最多有一个,非特殊情况不启用。
黑袍人感觉手里轻飘飘的纸张突然重如千斤,冷汗爬满了他的脊背,他将头低的更低了,有力道:“是。”
又解决了一件事,林柚心情十分美妙,回去的路上顺手抓了只野兔,充当自己突然离开的理由。
“您去哪儿了?”为了更好的隐藏身份,柴明和林柚一样是李同光的属下,相处间不会有任何称谓。
但架不住他对林柚的感恩,敬语敬称一个个的往外冒,“属下找您好久了。”
“刚看到了只野兔,觉得还挺可爱。”林柚扬了扬怀中的小白兔,答出了早就想好的理由。
“您喜欢兔子啊。”柴明若有所思。
“还行,主要喜欢毛茸茸。”林柚挠了挠小白兔的下巴,顺着长耳朵撸到了尾巴尖。
将尾巴拽出来,又看它弹回去。
柴明不疑有他,做了个“请”的手势在前面带路,“侯爷已经安排好了住处,在这边。”
这边的营帐比一开始小且简陋,林柚一进去就忍不住皱了皱鼻。
直奔一间屋子中最关键的家具——床,林柚一手抱兔子,一手按了按床铺,又摸了摸被子。
入手柔软滑顺,还不错。
林面色缓和,抱着兔子直接仰躺在了床上。
李同光站在营帐的角落,将这一幕尽收眼底,漫步走出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你倒是适应的挺好,本侯还以为娇生惯养的公主殿下,又要像一开始那样挑三拣四了。”
“这你就不懂了吧。”林柚撸着兔毛,悠然地抛给他了一个问题:“一个娇生惯养的公主和一个忍辱负重的公主,你觉得哪个更让人心生防备。”
李同光听完,立马反应过来了,“你是故意的。”
“嗯哼,孺子可教。”林柚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
“那你还威胁我,上来就对自己动刀。”初次相处,林柚的一举一动给李同光留下了深刻印象。
随便想想都能举出前后不一致的现象。
“娇生惯养的公主也是公主啊,没点狠劲怎么从安梧两国战场上活下来。要是一味示弱,岂不是更为可疑。”
林柚撒开手让小白兔自己玩,自己踢掉鞋子滚进了床铺深处,尽情地伸展着四肢缓解长途跋涉的劳累。
李同光非礼勿视,喟叹道:“不愧是被特封为长公主的人,还真是心机深沉。”
“彼此彼此,这营帐,小侯爷不也是在试探我吗。”林柚一翻身坐了起来,仰头看他,“怎么样,结果还满意吗?”
李同光轻笑一声,垂眸道:“还不错,够格与我合作。”
好歹也是皇室中人,用点心也能查到当年的真相,安帝暗地勾结北磐买马,拒不认错害死昭宁皇后。
且不论勾结北磐会对中原各国带来什么危害,昭宁皇后那是他师傅最亲近的亲人,也是指派师父到他身边的人。
于情于理,他都该替她报仇。
然安帝该死,却不能影响天下太平。
李同光无法轻易托付信任,一路上明里暗里的试探下来,不提其它,至少格局很大、善谋略。
倒也不失是个很好的合作者。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李同光退步要走就听见了闷咳两声。
这是柴明和林柚之间的暗号。
“有人来了。”不清楚来人是谁,林柚情急之下猛地拽了下李同光的腰带。
大力之下,李同光失去了平衡,只能在惊慌失措中伸出两只手臂牢牢地撑在林柚身体两侧。
“谁?”
林柚摇摇头,往后撑住身体,做足了准备姿势才侧耳倾听。
“属下见过河东王。”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开始了他们演过八百遍的戏。
林柚一手揽着李同光的脖子,一手点在他的唇瓣,气吐幽兰道:“小侯爷,别急呀。”
“美人在怀,本侯无法坐怀不乱。”李同光一手撑床,作势要去拉林柚的衣领。
台词完美,姿势完美,坐等对方入场。
“是本王来的不巧了,打了表弟雅兴。”河东王嘴上这么说,眼睛却没离开过林柚的脸。
李同光顺势收手,眼里闪过一丝不耐,解下披风将林柚从头到尾遮了个严严实实,冷冰冰道:“大哥有事吗?”
“哦,父皇找你。”河东王收回视线,可惜地挪到了李同光脸上,瞬间换了副嘴脸。
“多谢大哥,同光这就去。”
安帝有事从未派过河东王通知他,这就是个明晃晃的调虎离山。
林柚悄悄戳了戳李同光的腰间,让他顺势而为。
两人相伴很快离开了营帐,林柚安静地等了一会儿,很快就等来了她的圈套。
“柳姑娘,初贵妃找您。”
身份多了不压身,林柚在安国营地的化名是柳曳月。
多看了两眼眼生的侍女,林柚没多问顺从地跟了上去。
路过营帐口时,林柚向下压了压手掌,还有功夫让柴明静观其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