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分钟后。
工作人员小姐姐唇角抽搐:“向娇人小姐,既然您已经找到了您的丈夫……”
昼川低头拼命试图将自己的衣摆从一双白皙的小爪子里抢回来:“向娇人是谁,老子只认识韩佳人,还有我不是她丈夫,你怎么还不叫保安?……喂,你撒手!报警了!”
昼川在挣扎,初礼则拼命试图抓住他的衣摆,情急之间脱口而出:“老公!你不要我了吗?!”
话一刚落,昼川往外抽自己衣摆的动作猛地一顿;初礼自己像是灌了一口耗子药似的闭上嘴……绝望地抬起头对视上那双茶色的眼——
昼川:“……”
初礼:“……”
沉默。
工作人员小姐姐顶着一张“这都叫什么事儿我才想报警”的囧脸迅速退散——当她走远,现场只剩下尴尬沉默的两人,初礼撒手,与此同时昼川“咻”地把自己的衣摆撤回来,微微眯起眼嗤之以鼻:“老公?”
初礼尴尬地举着双手,然后塞进外套口袋里,低下头心虚地小声道:“老师。”
昼川瞥了眼面前站得笔直,低着头像是犯错的小学生似的家伙……心里又是震惊又是无语,恨不得拿脑袋撞下墙强迫自己从噩梦里醒过来——
有些人,你不认识的时候也就罢了;等你哪天发现自己与她产生了交集,就会不幸地发现,生活中就变得哪哪都是她。
哪、哪、都、是!
男人叹了口气:“你怎么跑来了?这就是你昨晚问我在这呆多久的原因——因为你准备来找江与诚?亲自过来?这才几点,你觉都不睡就横跨大半个中国来找人了?你一个小姑娘……”
初礼:“啊啊啊。”
昼川话语一顿:“不爱听是吧?”
语气里威胁气很重,初礼闭上嘴。
又是一阵沉默,昼川皱眉:“早餐吃了吗?”
语气持续保持恶劣,初礼盯着自己的脚尖,摇头。
昼川摸了摸口袋,摸出两张餐券,伸手不怎么温柔地拽了把初礼外套的帽子,像是催促什么宠物似的将她往餐厅方向拎了拎:“江与诚还在睡,你现在把他弄醒不要说签书能不能活着回去都是个问题,你以为谁都像我一样和蔼可亲……算了,我饿了,边吃边说。”
……和蔼可亲?谁?
初礼一脸懵逼地被昼川拖进餐厅。
两人找了个靠角落的位置坐下,男人抓着菜单刷刷点完菜,然后交给服务员——抬起头看着坐在身边一脸放空盯着自己的人,他挑眉:“看什么看?”
初礼眨眨眼回过神,昼川换了个姿势:“说吧,你到底在发什么疯,你一个小姑娘——闭上嘴,这次再打断我试试看——你一个小姑娘,大周末不好好在家里睡美容觉,大清早跑来另外一个城市找作者到底是什么毛病?”
初礼:“……”
其实初礼也觉得自己很荒唐,但是昨晚她给江与诚留言几十条,他都没回复——当时她本就焦躁不安,配合老苗和小鸟在那一唱一和“现在全世界都要被你拖累了,上到于姚下至你本人甚至在编辑部里呼吸着的蟑螂,我们都要被扣工资被通报批评被人看笑话”……
当时她心急如焚,一个冲动就定下了来B市的车票。
一晚上没睡好,早上就坐着动车来了B市。
昼川耐着性子听她说完,心里骂了一万句草泥马昨晚自己怎么就瞎装好人假扮L君在那多嘴提醒她可以签下江与诚……表面上还是一脸淡定:“那你怎么找过来的?”
初礼小心地瞥了他一眼:“……江与诚老师的微博打了地标。”
“……”昼川服了,“这个弱智。”
初礼抬起头,看了昼川一眼后不安地挪了挪屁股:“老师,你觉得江与诚老师会不会答应把这本书签给我啊——时隔一年多的再创作,昨天那个微博序章发出来以后应该已经很多别家的编辑来问了吧……”
昼川冷笑一声。
初礼闭上了嘴,抬起头莫名地看着昼川……那副认真又天真的无怨无悔模样看得男人颇为不高兴,他换了个姿势,靠在椅子上:“你这个人,是不是圣母转世?”
初礼:“?????”
“卷首企划这事,知情人恐怕用脚趾头想都觉得是江与诚在算计你……你因此而饱受非议,你不怨他就算了,”昼川淡淡道,“现在担心的居然是自己能不能顺利拿下这本书?你会不会抓重点——正常小姑娘难道不是应该先嘤嘤嘤一波大大好过分大大居然骗人……”
昼川说到这,突然停下来,抬起头看什么稀奇动物似的看着初礼:“你怎么完全没有这种反应?”
“……开始是有被骗的感觉,觉得应该找个人去问问,为什么,但是总觉得该找的人不是江与诚老师。”初礼道,“怪我事先没跟他说清楚。”
“江与诚那个老油条可不是你没跟他说他就不知道的,所以说你这个圣母——”
“昼川老师。”
“……”
“就像是当年的老苗把索恒、年年、河马三个作者借给小鸟来压我,逼我不得不想办法找别的作者来做卷首企划一样——作者是编辑的武器,作者对于编辑来说,就像是武将手里的刀。”
初礼掀起眼皮子,对视上男人的眼,一扫之前那副唯唯诺诺的模样,语气变得异常的坚定与平静——
“一名武将,如果不能好好使用自己的武器,非要用倚天剑去切西瓜,西瓜切碎了还把桌子一切成两半,怎么能去怪自己的武器呢?”
初礼将双手放在桌面上,微微握拳:“所以我不怪他,我必须说服他。”
昼川:“……”
昼川露出个觉得挺有意思的表情:“我也是你的屠龙宝刀?”
初礼点点头。
昼川:“那你凭什么说你的屠龙宝刀浑身上下一股人渣味儿?”
初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