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敏:“你,你是范二?”
从东莱到巩县几千里路,他们竟然赶过来了。
龚敏还不知道,范成明中途还去辽东打了个转。
范成明没好气道:“六公子,终于认出来了!”
龚敏低头道:“我们原是去黎阳谋职的,没成想……”
范成明再从裙子上撕下一块布,塞龚敏嘴里。“留着和三司解释吧!”
再吩咐道:“把他们的嘴都塞起来。”
一帮子纨绔谁不知道谁,装什么怀才不遇,壮志难酬。
他们怀孕都比怀才容易。
范成明以前是不中用,但好歹只祸害自家,勉强算牵连半个段晓棠。
但眼前这些人呢,不光害自家,还害别人。
杨胤闹这么大,中间少不了他们出的一份力。
两卫在东莱海边好好的,庄旭翻出几匹红布,裁成红布条,准备去高句丽挖人参。
范成明和宁封赌了一贯钱,就赌人参会不会跑。
段晓棠都在计划,人参鸡汤里面要不要加点其他东西。
黎阳鼙鼓动地来,惊破他们的人参梦。
这帮反贼,就是不想他们好好去高句丽挖人参,顺便取战功。
厮杀声渐近,所有人都知道,东莱联军攻进来了。
他们已经夺下城门,柴岳被困,城内的散兵游勇再也无法组织起有效的抵抗。
段晓棠默默记下一条,得让底层将官学会分析战局,尤其在指挥中心瘫痪的时候。
巩县城内其他溃兵直接投降,降军被带走,吴越跟着军队进城,较他往常的表现,姑且算不顾安危,亲冒锋矢。
吴越率先进入县衙,段晓棠从小院迎出来。
吴越没认出脸,只认出走路的姿势,“你,你!”
看见后面出来的范成明等人,换了口风,“你们不打算在军营混了?”
堂而皇之地涂脂抹粉,穿着女子舞衣招摇过市。
段晓棠耸肩,“也没什么好混的。”
范成明搂住周浦和的肩膀,“小周,要不要来我们右武卫,来的话,庸脂俗粉队肯定有一席之地。”
“实在不行,给你单开一个国色天香队!”
“不要!”周浦和双手拨开范成明,从身体到语言,都在拒绝。
吴越看到几人的打扮,段晓棠混在其中,一点不显眼,全都辣眼睛。
吴越:“先去换衣裳。”转而问范成明,“里头什么情况?”
范成明也把不准,先声明,“七郎,你可别生气。”
吴越咬牙切齿道:“我不生气。”
连范成明这样的粗神经,都知道里头的情况有些气人。
吴越已经做好准备,里面除了柴岳,还有几个左卫出身的将军。
范成明哪能猜不到吴越想什么,带他入内走一圈,细心介绍每个人的身份。
南衙只有一个,但朝堂上的有十几个。
吴越在屋里强压怒火,出了院子右手猛锤墙壁,“世受国恩,竟做出这等忘恩负义之事。”
手握住往日只做装饰的佩剑,“我想杀人!”
段晓棠换完衣裳过来,一把按住吴越的手,压下抽出半寸的剑。
正色道:“杀人解决不了问题!”
吴越指着院落,恨声道:“你知道么,里头这些混账,少说有一个三品四品的父亲或祖父。”
“一旦牵连下来,朝廷必然动荡。”
吴越想以杀止杀,悄无声息解决掉龚敏等人的性命,进可以保全他们的家族,退可以秋后算账,暂时维持朝堂的稳定。
段晓棠:“河间王府掌兵权,却不是要做孤臣。”
纨绔之所以成为纨绔,没有家长纵容成不了。
哪怕吴越有一丝丝保全的考虑,总会有人记恨他杀了他们的儿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