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不好大庭广众之下说,薛留只能示意到一边去。
白若菱打量四周,亲朋好友都在,和薛留往旁边挪了十来步。
薛留缓缓道:“坎双艮只步交乾,震上双飞兑亦然。坤只离单双步巽,三台归去便朝天。”
“行步时,立于地户巽上,面向神坛,握固闭气,叩齿存神。
先举左足,踩于离卦,右足踩坤卦。
左踩震卦,右踩兑卦,左从右并作兑卦,右踩艮卦,左踩坎卦,右踩乾卦。
左踩天门,右踩人门,左从右并在人门上立。
足踩九宫八卦,为九迹,反复进退三次,为三反,闭目存神,调气归息。”
白若菱只听懂最后八个字,“说的什么?”
薛留:“禹步的口诀,”见白若菱一脸懵,“娘子不懂周易八卦?”
白若菱摇头,她连道家经书都看不懂,遑论更深奥的周易。
薛留看她的模样知道是没人领进门,瞎学的。
劝道:“步伐复杂,还要根据四季变化走不同卦象。”
“禹步祷神,娘子若心中不够娴熟,还是莫引来神灵注目。”
白若菱:“你会?”
薛留点头,“会一点。”
白若菱不得其法,“能教一教吗?”
薛留果断拒绝,“不能。”
白若菱:“我可以出束脩。”
薛留有原则,“我没有教授的资格。”
远处白秀然问晃荡来去的段晓棠,“和四娘说话的谁?”
段晓棠:“薛留薛长生,入营前在终南山上修道十余年。”
白秀然:“帮我说一说。”
具体说什么,段晓棠自行领会。
不一会儿,段晓棠主动承担“棒打不成功师徒”的责任。
走到两人身边,“四娘子,你二哥他们快回来了,要不要去迎一迎。”
白若菱一下被捉住痛脚,要让白湛知道,十几本经书砸过来,忙不迭跑了。
段晓棠对另一个当事人转达家长的意思,“不许教她跳大神。”
薛留急忙辩解,“我没教。”
段晓棠点点头,“记住就好,不然她全家找你麻烦。”
薛留不过好心说句话,连白若菱姓甚名谁,出自何家都不知道,平白摊上一堆烂账。
冤得慌!
段晓棠走到将官堆旁,问道:“吃饱了吗?”吃饱了就滚。
温茂瑞摸摸肚子,“没有。”
段晓棠:“下次出远门,东西带够,不然让伙房做两个列巴带上。”
靳华清:“段将军,没必要这么狠吧!”
段晓棠往他们猎物堆里张望,“有野鸡吗?借两只。”
李君璞送下来那点,塞牙缝都不够。
温茂瑞打蛇随棍上,“刚杀的,段将军,你随便拿。”
双手合十,“能不能把我们这一口,也做了。”
烤鸡吃太多腻,段晓棠锅灶齐全,能做的花样多了。
段晓棠示意亲兵拿猎物,“等着吧。”
转头吩咐,“烧水褪毛,把带来的菌菇泡发。”
段晓棠不许杜乔等半瓶水在山上摘野菌,但从家里带了干菌来,个顶个的野生加安全。
东北名菜小鸡炖蘑菇,原名蘑菇炖飞龙,“飞龙”学名花尾榛鸡,国二,和熊一个级别。
后来飞龙不让了,改成蘑菇炖山鸡,山鸡也不让了,变成小鸡。
一堆野鸡,段晓棠眼拙,分不清品种,管它什么保护动物,稀里糊涂瞎炖了。
李君璞等人下山,见营地旁多了一群人,不出意料,是南衙的将官。
徐昭然:“他们怎么在这?”
林婉婉摇头晃脑,“跑上司这儿来蹭吃的。”
徐昭然:“挺灵醒的。”
军中等级严明,但南衙将门多沾亲带故,故而私下未必讲究规矩。
若换做尹金明等人,顶多喝碗水就告辞。
柳恪走到最后,是被白湛扶下来的,连李弘业都没比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