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卫见院内的左厢军将官,并无诧异之色,同僚宴饮本是常事,只是主持之人是段晓棠有些少见罢了。
护卫并不入内,段晓棠三步并两步出门,两人在门口说道几句,护卫拱手告辞。
段晓棠旋身入内,面上竟有一丝喜色。
祝明月问道:“什么事?”
吴越知晓段晓棠的做派,是什么让吴越不顾默契派人上门,单纯打探宴饮虚实不大可能。
段晓棠挑眉道:“三司要找我问话。”
三法司晦气,今时今日,能把段晓棠和三司联系起来的只有一件事。
终于上程序了。
唐高卓嗤笑一声,“赌坊又要热闹起来了。”
孙安丰拧眉道:“去哪个衙门?”
或可一窥,此事中三司谁吃的挂落最轻。
段晓棠:“世子把人挡回去了,让他们明天到大营来。”
三法司的地盘晦气,段晓棠范成明清清白白的人,凭什么要进去交代一通,平白惹上嫌疑。
要来就来右武卫大营,那是他们的主场。
就像以前不能把从牛家杀出来的女眷拉进衙门,只能在别苑借宴饮的名头问话。
此身从这里就分明了。
段晓棠:“孙三、老李……”点了几个参与陈仓之事的将官名字,“做好准备,如果三司搞突然袭击,你们可能也要说一说当时的情况。”
众人除了对三司的名头有些发怵,没有其他压力,照实说了便是。
他们唯一值得诟病的是擅自出兵,但南衙和右武卫已经定性,完全没有问题,反而处置得非常恰当。
功,大功!
剩下的身正不怕影子斜,事无不可对人言,实话实说便是。
唯一有点不好说的是孙安丰,经他牵线搭桥搞出一件大事。
但谁有证据,他不过随口说了几句话。哪怕左敏达反口,孙安丰都能一推二五六。
武将诶,发两句牢骚怎么了。问就是文官想多了。
他可是孙文宴的儿子,他二哥谋反都没被杀。
客人们陆陆续续告辞,小院重归平静——是不可能的。
洗碗的洗碗,扫地的扫地,搬家什的搬家什……
陈娘子带人将正房和西厢的桌布、坐垫等全部拆下来拿去洗。
窗户打开散一段时间的味后,又将少有用到的香丸拿出来点燃熏一熏。
段晓棠摇摇头,“以后不能在家请客了。”
白秀然等人来,顶天两三桌,影响不大。
今日还是控制了规模,但至少一两日难以回归往日的生活状态。
林婉婉:“简直不敢想,那些动不动开几百人宴会的家庭,怎么应付?”
祝明月:“人多地方大,容错率高。”
小院地小,处处是她们行走坐卧之处。要收拾干净,恢复原样,需要不少功夫。
若是一个大宅子,随便拨一处院落开宴会,随你怎么热闹。
林婉婉担忧道:“你明天怎么说?”
段晓棠:“实话实说呗!”
吴越能不给三司面子,说明这次问话三司不可能强硬,走过场而已。
说不定比祝明月等人经历过的那一次更水。
尹金明等人一同归坊后才分开,李家人很是关心家人第一次去上司家做客的情况。
李开德脱下外袍,“让你们一块去,又不愿意。”
李四海:“又不是穷亲戚打秋风,哪有拖家带口的道理。”
李开德先前起意,想将家人一块带去,还是被李四海劝住了。
段晓棠官高却年轻,一家子连个年长的都没有。李四海等人去了,多少算个长辈,接待起来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