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明月忍不住嗤笑,“这和直接叫孙大娘有什么区别。”
林婉婉两手一摊,无奈地笑道:“哎,是啊,所以话一出口,就被家里其他三位女士集体否决了。”
“后来想着孩子在辰时出生,对应辰龙,便把所有与龙有关的字都翻了个底朝天,最后选定了这个‘蟠’字。”
不像娇滴滴的闺阁女郎,反倒像昂然行于世的士子。但妙就妙在她是龙,又恰好对应孙家当前的蛰伏之象。
若照这个的字辈排下去,孙无咎和封令姿的下一个孩子,就该是飞龙在天了吧!
说曹操曹操到,孙无咎刚安排好给各处亲戚报喜之事归来,迎面撞上祝明月一行人。
祝明月问道:“你何时启程?”
孙无咎神色淡然:“等蟠儿洗三礼过后吧。”
洗三礼可以不办,但总该多陪几日虚弱的妻女。
孙无咎说道:“此行我将路过绛州,顺道去太平县见一见长林,你们帮我给杜家伯母带句话,若有家信可以捎去。”
祝明月眉头微皱,疑惑道:“顺道?”
天下道路千千万万条,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
绛州和并州在一个方向,太平县却未必是顺路,否则林婉婉归程之时,就不会只派遣家丁快马给杜乔送去一些衣裳日用,而是亲自走一遭了。
祝明月直接问道:“你们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杜乔虽然距离长安近,但他一个无权无势的小官,通讯便捷程度反倒不及距离更遥远的段晓棠和李君璞。
与长安的通信,大约也就一两个月一封信,这已经算是很频繁了。
张法音上次收到杜乔的信,还是在腊月初,算上在路上耽搁的时间,已经一个多月了。
时间紧迫,孙无咎出发后必须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并州。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去探望杜乔,若说是单纯从友谊出发,似乎不大可能。
孙无咎没想到自己的小心思这么快被堂而皇之的揭穿,却没有半分尴尬之意,“明年征突厥,皇上下旨黄河以州郡供给粮草、兵员。”
哪怕刚经过两年民乱兵祸的三州之地也在其列,只是摊派到他们头上的数量不多,重在“参与”。
减免赋税,但没说不摊派啊,这可是国家大事,呵!
孙无咎继续道:“二郎希望,绛州转运的任务,长林能够接下来。”
祝明月心领神会,自动补全了下半句,“人到了并州,然后被你们抓壮丁。”
孙无咎摸了摸鼻子,“这也是个机会嘛!”富贵险中求。
白家的手虽能伸到绛州,但操作起来没那么方便。眼前有个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不利用起来呢?
这还是李君璞给的灵感,杜乔没他那么“横”,又和并州大营隔了一层,召唤起来不方便,但也不是没有操作的余地。
白湛这回知道保密了,没在段晓棠跟前露出一丝口风,就怕得意忘形在前,又被人截了胡。
赵璎珞关心则乱,脱口而出,“杜长林那副身板,是能上战场的吗?”
你是让他去送死!
孙无咎当即辩白,“是后勤,并州城内的后勤。”
杜乔的长处压根不在军中,大军倾巢而出后,并州城内虽有白旻坐镇,但他手下也需要干活的人。全依赖有“前科”的并州大营原班人马,怎么可能放心。
杜乔称不上心腹,但勉强算是自己人,他既是去干活,也是去掺沙子的。
孙无咎正色道:“长林本事才行皆为上品,在太平县任上小升半级,可见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