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这些年时局稍稍稳定,他们才能定亲后在家多留几年。
可见早年政局之血腥,难怪白家在长安选择蛰伏。
白隽生父早逝,导致他这一辈嫡枝人丁凋零,但广蓄姬妾开枝散叶,生下不少子女。加上庞大的旁支,等白秀然的弟妹长成,各个联姻高门贵戚。
白家姻亲遍布,皇帝敢诛白家九族,就要做好整个朝堂共沉沦的打算。
不只白家,任何一家人口众多的高门大户都适用。
多子多福不是没道理的。
所以按照长安通行的规矩,李君璞身上早年肯定是有一门婚事,但现在却孑然一身,不知中间出了何种变故。
林婉婉以多年丰富的八卦经验,敏锐地猜出来人身份。
毕竟当事人离得近,也不知道李君璞耳力如何,只做了一个口型:前任。
不管是露水情缘,还是拿得起放不下的,绝对是前任没错。
其他诸人看出口型,不由得眼中精光一闪。
八卦,无分男女。
怀孕妇人神色喏喏,“我在家里待得烦闷,出来透透气。”
“十七娘,今日曲江边人流嘈杂,”李君璞显然也注意到她隆起的肚子,“万一冲撞了就不好。”
李君璞冷淡而疏离的态度,至少确认一件事,十七娘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保住了自己的“清白”。
换做现代,祝明月或者林婉婉看在往日交情上,自该挺身而出。假作亲密的挽上李君璞的手,亲亲热热的唤上一句“二郎”,顺便以主人翁的心态茶言茶语的问候,“这位姐姐是谁?”夹枪带棒一顿将人气走。
但这是长安,对方与李家知根知底,李君璞有没有成亲能不清楚。既然不是妻便是姬妾,姬妾又算什么玩意?
何况那是孕妇,谁敢惹!
于是一群人只能眼睁睁看着李君璞在这尴尬至极的场面里继续挣扎。
十七娘不理会李君璞可有可无的关心,只看着他身上青色的官服觉得刺眼,“我还是习惯看你穿盔甲的样子。”
林婉婉再看不知姓氏怀孕的十七娘,上上下下透出的意难平,也不知是对自己还是李君璞。
李君璞甫一入仕就是京县尉,青色官服,佩踰石带。何时有过穿甲的时候。
只能是在他入仕之前,这关系看来有些久远了。
不能从军是李君璞心中的一根刺,可面对怀孕的十七娘,连火都不能发。
正不知该如何是好时,远处一个擎着新鲜荷花的男人走过来,“十七娘,二郎,你们原来在这儿。”
李君璞不知是解脱还是尴尬,“刚巧碰上。”
来人比李君璞年长几岁,看来是个沉稳的人,扶着十七**胳膊,“日头大了,我先送你回去。”复又对李君璞道:“二郎,有空来家里坐坐。”
李君璞点点头,“好,慢走。”
如果忽略几人奇怪的关系,看来是再寻常不过的寒暄。
李君璞没等来冒充的女友解救,反等到了对方正牌子丈夫。
目送十七娘及其丈夫离开,比起眼前更尴尬的在背后。
李君璞深吸一口气,转身面对一众朋友,目光或直白或含蓄都只有一个中心思想:她是谁,你们什么关系?
李君璞挑了一个空位置坐下,段晓棠拿出干净杯子给他倒一杯刚上的紫苏饮。
今日李君璞若是不给出一个官方说法,这些人心底还不知该怎么揣测编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