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衣是新出现的事物,学起来麻烦,但缝补对她们而言并不难。材料拿回去,管活是谁干的,只要能交出东西来即可。
两人商量好工钱,比市价低些,但她们派的量大。中间的差价就是祝明月的辛苦费。
祝明月:“针织房能挤出多少人?”
“十个。”何春梅知道祝明月不是问的织毛衣熟练的人手,而是精通裁剪、熟知布料,还值得信任的人。
现在是旺季,何春梅还得再去筹措些人手补充。或者问曾秋娘纺线工有没有能做针织的,或者问祝三哪些兼职毛衣工能够转正。
祝明月:“今天先押两车布回去,地方用恒荣祥的,价钱和徐掌柜王管事商量下。先调四个去裁剪,其他六个来庄子上分拣布匹,明天开始派工。”
何春梅:“好。”
祝明月:“庄子上有不少瓷器,回去让你男人问问刘东家,有没有意向。若有,我给他算市价九折。若刘东家吃不下,算我私下请你男人过来分拣。”
何春梅:“我今晚同他说。”
吴越顾忌刘洪成的背景,祝明月可不会,谁管钱从哪来的。
辛苦半下午,不过将一间库房清出一小半,任重道远。
布帛绝不愁卖,一来是硬通货,二则恒荣祥同许多布庄都有合作关系。
回城路上,戚兰娘没有骑马,而是坐到马车里,同绣娘们询问,每种布料的具体价格。
庄旭听点边边角角,心里清楚他们之前大甩卖亏了不少。
战利品除了祝明月管不着的粮食、兵器、古董字画,余下的大头无非几类,布帛衣裳皮毛、瓷器、金银珠宝、香料,零星剩点药材、书籍……
只要分门别类,并不难处理,做这门生意,难的是信任和渠道。
次日上午,段晓棠晃荡回右武卫,指挥军士杀猪宰羊预备食材。
还没进营门,身边掠过两阵风,一前一后,是范成明和吴越。
段晓棠暗暗惊奇,吴越少有这么“精神”的时候,再往后是庄旭和一群亲兵护卫。
段晓棠一脸迷茫,“出什么事了?”
往常吴越和范成明哪怕有矛盾,一个阴阳怪气,一个夹枪带棍糊弄过去,从没动手的时候。
庄旭手里捏着一张纸,急道:“华阴的事发了?”
段晓棠眨巴眼睛,“华阴?事发?”
庄旭将纸张塞到段晓棠手里,“范二去华阴的时候,不是要取信于人么,说了些不妥当的话,这是口供。”
段晓棠一目十行看过“口供”,笑道:“没说错呀!”
庄旭瞪着眼睛道:“哪里没错?”给吴越的名誉造成不可估量的损失。
段晓棠:“范二临行前,世子不是说,只要不把王爷拖下水,就行么。”
通篇口供,提到吴岭的地方只有两处,一个说吴岭送吴越出来挣军功,一个说吴越靠爹,都是实在话。
不过范成明确实过分了些,吴越放开底线,他就真往底下踩。
段晓棠偶尔腹诽吴越为人矫情了些,但“口供”中形容的吴越简直可以称之为矫揉造作,难怪气不过。
最该气的不应该是范成达么,一个不分贤愚只徇私情,包庇争功的兵匪。
转念一想,范成达在南衙多年,为人和本事上下都清楚,简而言之,人设立得稳。
吴越则是一张白纸,涂上一抹灰色,刚起的地基将要塌了。
庄旭:“不用劝劝么?”
段晓棠无所谓道:“劝什么,他俩又打不出事来。”菜鸡互啄,能闹出什么大动静。
唯有一点段晓棠疑惑,“才知道这事?”在华阴的时候,不是常盯着审讯进度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