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越上次离开时乘坐马车,这次却全程骑马,队伍除了双马拉载的辎重车,再无其他车架。
哪里是去要粮,分明是出兵。
葛寅急忙说道:“景初,你快回自家庄子,近来不要出门行走。阿印你也是,不要出城。”
“若要联系,派下人来找我便是。”
不论哪里打仗,都是一环扣一环。一地乱了,周边也不会安宁。
罗辛看的比葛寅更清楚,心知是两卫和江南大营合兵过境,往后还有两批,说是民夫,就当是民夫了。
吴越和孙文宴愿意拿一份稀里糊涂的公文糊弄人,就证明他们不想把事情闹大,罗辛自然装作不知。
当官么,难得糊涂。
只私下派出心腹,仔细查探黎阳方面的消息。
黎阳位于中原地带,洛阳、长安、东莱,辽东距离依次增加。
加上黎卫怀三州未必所有人都愿意跟着杨胤干,趁机逃至洛阳报信。
时间拨回几日前,对洛阳留守官员而言,千里外的东莱真相管不着,但近在咫尺的杨胤真的造反了。
以黎阳和洛阳的距离,骏马疾驰两日便至,幸好还有黄河天险。
难道杨胤不会渡河么?
洛阳留守的一众官员,立刻加强周边城池关隘的防守,一边急报长安,同时试图向辽东报信。
但也只能试试,杨胤作乱的地方,正好卡在洛阳和辽东中间。
在卫王作乱的次日,长安终于接到明确的杨胤造反的消息。
卫王是个软过头,被抓后稍微吓一吓,全招了。
的确是杨胤鼓动他谋反并许诺,只要能夺下长安,拥护卫王称帝,牛家也是杨胤的人。
不管杨胤的目的是拥立卫王称帝,做摄政权臣,还是卸磨杀驴,自己登基称帝。
总之目的之中少不了一条,让长安乱起来。
现在他的目的的确达到一部分,右武卫右屯卫彻底动不了。
长安的武装力量,仅剩四军三卫,不到十万人。
赵王和吴岭及诸位长安重臣,在隔壁房间全程听完对前卫王未来庶人吴韬的审问,心底难免一沉。
杨家门生故吏遍布朝堂,谁敢说和杨胤没有半分干系。
你没有,难道亲友也没有?
不说其他,之前因为疯传孙文宴谋反之事,派人将孙家围住,才知道其次子孙安轩早前去黎阳投奔杨胤。
同去的还有两都几十个纨绔子弟。
现在轮到这些纨绔家庭,是惋惜自己教子不严,还是担忧被打为杨胤同党被抄家灭族。
于长安的留守团队而言,杀是大动干戈,但用肯定不敢真用。
谁知道你家是不是两头下注,关键时候把长安卖了怎么办?
赵王还是老样子,手绢捂住唇咳嗽一阵,才能缓口气说话,“去太医院取些不伤身的**来,给本王堂弟服下。”
卫王谋反,称呼王爵不合适,直呼其名又没有被废。索性宗籍还在,照亲戚称呼。
这人不能**,也不能被**。必须留到皇帝从辽东回来,亲自处置才能泄心头之恨。
赵王正大光明的将那两个字说出口,**的风终于吹到了皇宫。
吴岭连眉毛都没动一下,范成明干的事和他有什么关系。
众人回到政事堂,接到洛阳的奏报,最后那层窗户纸捅破了。
商议一番洛阳的人事安排,看起来倒像是能守住的阵容。
但只能守,没法攻。
东征高句丽,关中和中原的精兵都抽去辽东,江南的兵调去东莱,哪里还能找出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