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熬两天,人实在受不住。
门铃声响起,再跑回倒座房来不及,祝明月直接让潘潜躲到柱子后面,柱子旁还有帷幔遮挡。
李君璞顶着一张冷脸进来,音调没有丝毫起伏,“长林,我去你家,家人说你在这边。”
“祝娘子,就一起说了。柳六叔家里也交待过,近来除了格外重要的事,尽量不要出坊门。”
潘潜无从分辨话中的意思,彷佛被人捏住命运的后脖颈。
杜乔:“我明白。”
祝明月意有所指,“暗处还有人?”
李君璞:“河间王及政事堂诸公,派遣左武卫驰往洛阳。”
此时的长安,前所未有的空虚。若几户高门联合起来,将家丁一武装,凑出几千人来,足够将长安的城防撕开一道口子。
祝明月:“恭喜令兄官复原职。”只想赶紧将李君璞送走。
有时候友情无需过多考验,因为它未必经得起考验。
潘潜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李君璞的兄长是谁,做什么的?从上元夜拼拼凑凑的信息得来,杨胤的老朋友,在洛阳,养老虎?
虚话李君璞不想多提,只长长地叹息一声。然后拖着疲惫的身躯转身,“我先回家了!”
杜乔今天巴不得李君璞快离开,“玄玉,我同你一起。”必须得亲眼见你进家门。
李君璞眼角余光,忽而扫到柱子后有一丝阴影,去除帷幔的轮廓,是个人。
杜乔平日与人为善,祝明月可说不准了,若是有人要对她不利……
右手按住身侧剑柄,三步并两步,挑开帷幔。
李君璞的动作太快,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
杜乔和潘潜都是同样的动作,上身微微往后仰,双手抵在胸前,惊讶、自保、又无可奈何的模样。
虽然刮了胡子,换了仆役衣裳,但李君璞还是认出潘潜。
手按住剑柄不放,将帷幔放下,缓缓退后,“他怎么在这?”问的是祝明月和杜乔。
祝明月不愧经过大风大浪的人,“昨天约定交稿,结果他被困在胜业坊。主雇一场,总不能把人扔到大街上。”
先把杜乔摘出来,再暗示潘潜只是一个没多大干系的小虾米。
李君璞心中有一把火,若没有杨胤宋道平,他也不会有今天的倒霉日子
同样明白,潘潜顶多和宋道平有些牵连,连门徒都算不上。
有朝一日杨胤宋道平被明正典刑,倒霉的也是他们的九族,没听说把友人算第十族的道理。
李君璞转身离开,“我回家了。”心里有火散不出来,只能去校场发泄。
杜乔给潘潜使个眼色,急忙跟上,“玄玉,等等我。”
直到见小院门开合又关闭,潘潜顾不得礼节避讳,坐到桌边,从茶壶里倒出一杯凉茶,赶紧喝下去压压惊。
差一点,就要去京兆府大牢里走一圈。
潘潜:“他待会不会派人来抓我吧!”
祝明月对李君璞的性情还是了解两分的,今天既然放过,往后潘潜只要不作死蹦跶到他跟前,都不会管。
第一次考虑是无辜,第二次可就是挑衅了。
祝明月:“往后你别卖了我们就成。”
窝藏案犯,情不可原。
潘潜举起手指,“潘某对天起誓……”
祝明月打断,“誓言于我没有半点用处,既然这么闲,不如继续写三国。”眼皮底下写。
潘潜总不能说现在心忧身家性命,没有半点灵感。万一叫祝明月这个“心狠”的女人知道,说不定把自己赶出去。
识时务者为俊杰,“我写!”
再晚些时候,戚兰娘和赵璎珞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