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注点果然被移走,卢照:“表兄去拿菜,怎么会遇上祝娘子?”
秦景:“春风得意楼本就是祝娘子的产业。”说的正常无比。
都说段晓棠是厨子,那么必然有做工的酒楼或者食肆,只是没想到是在长安文人中出尽风头的春风得意楼。
卢照心底一凉,无论孙安世的猜测是否为真,只要想到春风得意楼的半墙诗,都知道两人都没有希望了。
秦景读书识字么,当然。他会作诗么,大概率是不会的。不光不会,甚至看起来没有半分向这方面发展的意图。
饭毕秦景收拾好碗碟食盒拿去东市退了,卢照本来坐着消食,忽然想到使钱叫客舍的人去退不一样么,何必自己亲自跑一趟。
碍于杜乔在侧,不好直言,“不知段郎君姊妹三人,可曾婚配?”
说到三人私事,葛寅还真没有杜乔了解,“应该没有吧。”
总不能说他们几个之前为了逃避选秀,作假了几份婚书,结婚离婚一次性搞定。
“没有,”杜乔以为卢照是年少慕艾,“他们家乡婚配规矩与世俗大不一样。”
三个都是顶门立户的独生女儿,难免猜测似某些边远夷族,以女子为传承。
卢照也不好再多问怎么个不一样法,免得露了馅。
葛寅:“长林,我不久后回乡,给家中的信件可以替你带回去。”济州与齐州相邻,无非绕点路的事。
葛寅家中自有一大堆事,此次在长安见识盘桓太久,再等不到孙家的大部队回转,他就要自己返程了。
杜乔:“多谢飞鸿兄,我想等三日后放榜的结果。”考中最好,若是落榜,便要考虑是留在长安谋职,还是回乡安居。
若是回乡跟着葛寅走最好,值得信任,安全又有保证。
“没问题,”葛寅另外提醒,“朝廷近几年打算再度东征高句丽,你要早做准备。”
匪过如梳,兵过如篦,官过如剃。
秦景卢照是军,自恃治军严明,能管住手底下人。但不是每个将领都有良心,一旦放纵,遭殃就是沿途的百姓。
济州齐州均是齐地大城,粮道兵道经行之处,这恰是葛寅立刻要赶回去的原因,回家准备好纳粮纳绢事宜,最重要的是加固坞堡,防兵防匪甚至防备趁乱打劫的小民。
杜乔自小受的是文士教育,缺乏向外扩张的本能,“这仗不能不打吗?”
卢照:“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瞧见二人惊异的目光,“段晓棠说的。”
比起皇帝炫耀武功,这一句话几乎将王朝睥睨世间纵横天下的合理性说的透彻。
高句丽的位置,岂不正是卧榻之侧。
出兵方向无非齐地和辽东,天底下武德最为充沛的两个地方。
杜乔难得失态,“晓棠亦知此事?”
卢照点头,“他知道,还想着如何逃脱兵役。”
杜乔顿时哑口,段晓棠一个女儿家不逃兵役,难道去从军打仗么。“他家只有他一人顶门立户,若是走了,家中女眷如何存身?何况长安路远,无论如何都不会征到他头上。”
卢照:“不参军的理由是怕死。”想想都好笑。
杜乔:“前二十多年连鸡都没杀过,手上不沾血的,如何能适应战场。”当初在武功匪寨也是迫不得已。
段晓棠和林婉婉相貌年轻心性天真,难免叫卢照以为是同龄人。只祝明月看着成熟些,这种成熟更多的是来自于性情而非外貌的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