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越:“身上有没有代表身份的物什?”
庄旭用脚翻开剥下来的衣裳,“低等稠衣,像大户人家大商铺里的体面管事。”
总之这个人身份一般,但伤他的人不一般。
范成明:“我记得,先前的情报,华阴没有匪情。”
段晓棠眼尖,发现衣裳里露出一个碎布拼成的荷包。
低等稠衣,碎布荷包,伤者的确出身寒微。但荷包里的东西有些惊人,是一个嵌着红宝石的金戒指和一道黄符纸。
吴越瞟一眼,“宝石成色一般。”
吴越评价为一般,但在大众眼中还算不错。
庄旭这会顾不上嫌弃脏污,将衣裳提起来抖开,远远在伤者身上比划一番,“衣裳、荷包、符纸都是他的,唯独宝石戒指不知是谁的。”
信物还是赃物?
段晓棠留下一句,“等人醒来,通知我。”
四人回到议事的帐篷,段晓棠将拼布荷包带回来,里里外外反复打量摩挲。
庄旭:“符纸是长安常见的平安符样式,戒指不清楚来历。”
段晓棠将外袍领口的扣子解开,手伸到左边内兜里掏一掏,摸出来的荷包不对,又换到右边去摸索。
坐在对面的范成明险些被一片金色晃花了眼,同行一个月,他竟不知道,“你竟然穿金丝软甲!”
吴越、范成明、庄旭:在这场爸爸哥哥姐姐再爱我一次的比拼中,他们输了!
段晓棠微微点头,“嗯,怕死嘛!”
范成明急忙打断,“可别到外头去说。”主将怕死,让底下军士怎么想,动摇军心。
段晓棠不置可否,“我知道,人固有一死。”
这一句范成明知道,差点接出来,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
段晓棠打断,“但能不死尽量不死。”
庄旭心想,是否因为主将格外怕死,所以他们这一路来才没有真正的伤亡。
段晓棠终于找到想找的东西,两个荷包并排放在一起。
段晓棠总不会见猎心喜,看上一个碎布荷包,其他几人纷纷凑过来。
范成明:“这是什么?”
“我的护身符,”段晓棠补充一句,“我是说荷包里装的是护身符,你们看看这两个荷包样式。”
碎布荷包正面用黑白两色丝线绣出两个圆形,但在段晓棠的荷包上就能看出一点图案,似乎是一种动物,旁边还有一丛竹子。
憨态可掬,温顺亲人。
吴越:“这是何物?”
范成明:“食铁兽,一种猛兽,山林中少有敌手。”
“两幅绣图并非出自一个绣工之手,只是这种图案长安少见。”吴越说完,忽然指着碎布荷包背面一小块布料道:“这块碎布,同你荷包上的布料一样。”
庄旭:“你认识刚才的伤者?”
段晓棠摇头,“不认识,但大概知道他是谁。”
“姓高,长安某家商行的伙计,常年跟着东家在外行走。”
范成明不解,“你怎么知道他姓高?”
段晓棠:“他女儿姓高。”
范成明眨眨眼,逻辑似乎没错。但通常不是父亲姓高女儿才姓高,而非女儿姓高父亲便姓高。
“喜爱熊猫是我家乡的习俗,在长安没遇见过同好之人。之前找过一个绣娘专门绣各种熊猫的物品,料子也是我们出的。”段晓棠手往医帐方向指,“刚才的伤者,可能是那个绣**丈夫。”
吴越以前听过食铁兽之名,原来在段晓棠家乡叫熊猫。猛兽被绣的那般可爱,可见在主人心间便是如此模样。“你既喜欢,下回我派人去捉一只。”长安豢养猛兽的人家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