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都是将门出身,万万没想到出问题的会是段晓棠,看来书不能多读,厨房也不能多下。
幸好是想过来了,若这个槛迈不过,遥遥升起的将星说不得就此陨落。
班师路上,宁岩把控大局。三千人的行军安营扎寨和一千人不可同日而语。一千人还能说是大型秋游,三千人是真正的行军,宁岩也没想到来回都是自己当运输队长。
段晓棠三人蹲在一旁学习,时不时发问,宁岩知无不言,这次算自己蹭了几个后辈的功劳。
范成明扯庄旭衣袖,问道:“战报写完了吗?”
别管打仗范成明出了多少力,他是主将,本就有一份功劳。
贷款升的将军,回去能把账还完,把头上的检校二字去掉。
剩下的是段晓棠庄旭还有宁岩的,重要的也是他们。
庄旭写的是整个关中剿匪的总结战报,撇嘴道:“白日骑马怎么写?距离长安还有两三日路程。”
其他几人文化不过关,战报这种文字工作,向来默认是庄旭的事。
底下的军士们,能简单认字,少数能写,但对军中制式文书、官场规则并不通晓。
宁岩接手最令人头痛的行军工作,庄旭要写战报,段晓棠没骑马,半躺在辎重车上,翻出简单用麻线装订的草稿本。
毛笔写的斗大字,每一个都在张牙舞爪,刺激翻阅人的视觉神经。
段晓棠没打算在这方面努力,救不回来了。不如想想铅笔怎么做,其实她的硬笔字还能入眼。
又一项待定工作,之前还想过什么事要找杜乔办呢?
持续两月的关中剿匪之旅,每一场战事的不足之处,思考的改进办法,稚嫩,不成体系,只能一点一点雕琢。
看得眼花神累,就钻进睡袋休息一会。
范成明原还以为段晓棠真睡的麻袋,直到有一回睡袋外头的麻布不知怎的被划破,露出里面的缎料,才发现大有乾坤。
触感轻柔温暖,不同于丝绵,裹起来夹在胳膊底下也不显如丝被一般厚重。
段晓棠哪里是带一个麻袋,分明从长安带出来一套高床软枕。
段晓棠找来针线,笨手笨脚缝外头的麻布面。
范成明好奇道:“什么东西?”
段晓棠:“羽绒睡袋。”
范成明:“你从哪里搞来那么多……”不用多想,春风得意楼的鸭子死的不冤枉。
庄旭将一切收在眼底,“不显眼处挥金如土。”
十月二十六日晚,大军行进到长安城十里外。
三千人暂停休整,简单梳洗收拾一番。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
鉴于中间搞出大剿私兵的动作,连累长安一大批高门,吴岭吴越都不欲高调。但总得干干净净进城,精神百倍回营,他们是打了胜仗的。
四人撇开宁岩,聚在范成明帐篷里商量事。
吴越的帐篷太显眼,换到范成明这儿,一看就不是干正事的。
段晓棠:“东西送走了么?”
庄旭微微点头,“差点没堆住。”
不得不说,关中土匪借地利之便,捞了不少油水,现在都便宜他们。
庄旭一路上处理了不少,还有许多东西不方便立刻出手,慢慢积攒下来也是一大批辎重。
归营在即,四人一碰头,将东西昧下来日后慢慢变现。如今军中留下的是上缴右武卫,和作为硬通货的粮食布帛。
大批财物寄存到哪里成了一个问题,首先不能大摇大摆的进城招人眼,其次得安全隐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