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晓棠冷眼看着一群人起哄让徐昭然喝酒,“风水轮流转,等他们成亲,说不得要还回去。”
庄旭:“你怎么知道,不是早先徐胖在他们成亲之时,灌过?”
段晓棠还真没把握。
徐昭然被人跌跌撞撞扶进青庐的时候,眼神尚且清明,往日“酒精考验”,终于在此时发挥应有的作用。
白秀然依旧执扇遮脸坐在榻上,看客们起哄,“去扇,去扇。”
祝明月:“要念去扇诗了。”
林婉婉:“这亲真不是一般人能结的。”
原还想白秀然雄鹰一般的女子,一整天只能拿一把扇子,枯坐无聊。
但对比徐昭然一天的所作所为,胜在清闲。
若男女角色互换,林婉婉很是怀疑,让白秀然一口气背几十首诗,能不能背下来。
红色的团扇终于挪开,白秀然真容露出,目波澄鲜,眉无连卷,朱唇皓齿,修耳悬鼻,看着妩媚华丽。
徐昭然轻笑两声,竟有些傻里傻气。
二人食同牢,饮合卺酒,婚礼正式完成。
段晓棠观礼即将离开时,冲着榻上的白秀然轻轻挥手。白秀然看见,报之莞尔一笑。
庄旭见状,立刻拉着段晓棠胳膊,“我们得回营里了。”
“行,行。”段晓棠转头交待,“我今晚去大营处理事,不回家。你们待会跟长林他们回去。”
祝明月:“放心吧。”
两人一路往外走,在大门口遇上陈彦方,“世子在车里。”
内院的贵客没有灌徐昭然,但对暂露头角的吴越却没放过,或试探或示好。把关中的天差点捅漏的河间王世子,到底是个什么人物。
他不似徐昭然有新郎特权,酒里兑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大庭广众之下没法作弊,只能一杯一杯喝,整场下来,说不得比徐昭然喝得还多。
一打开车门,段晓棠差点被酒气冲出来。转身跳下车辕,“我骑马。”毫不留情地把吴越甩在里头。
庄旭不比段晓棠对酒味敏感,尚能待得住。再者喝过酒的都知道,吴越眼神迷蒙,但并非对外界一无所知。要学段晓棠跑了,明天说不得要穿一天小鞋。
庄旭:“世子,要不要喝点醒酒汤再回营。”吴越这副架势,摆明是要回右武卫而非王府。
吴越无力地靠在椅背上,“喝过了!”透过窗棂往外看去,却没看到段晓棠的身影,嘟囔道:“她跑啦!”
庄旭直言,“段校尉不耐酒气。”反正吴越不可能对段晓棠做些什么,凭本事吃饭的人腰杆就是硬。
吴越拳头无力地锤座板,“她就是嫌弃。”
庄旭无语,有些事看破不说破。
回到右武卫,庄旭同陈彦方将吴越往营房里一塞,交给近身下人服侍,转身去公房。
范成明等人早等在这里,段晓棠拎着庄旭一路记的流水账账簿,吐槽道:“我要怎么从一堆废纸里,找出钱来?”
林金辉将面前的算筹分段晓棠一半,“校尉,慢慢算!”
段晓棠不会摆弄算盘,更不会算筹,那玩意在她眼里,就是挑小木棍玩的。
挠头道:“我心算。”
清早,段晓棠无奈带着一堆人回胜业坊。
快到小院门口,见柳三郎十分慵懒,不,这个词不适合形容小孩子。十分懒散地坐在门槛上靠着门框,将睡未睡,啃半块饼。
段晓棠下马,蹲在门口,小声问道:“三郎,怎么啦?”
柳三郎有气无力道:“累,饿。”
杜乔从院里出来,胳膊上挎着一个竹篮。
段晓棠愣住,“你怎么从我家里出来?”
范成明昨晚熬了半夜,一大早出营,到了目的地,下马正靠着马背小憩,听到这话脑子瞬间灵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