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只能半使力,伤口又看不到,右手反手不方便,金疮药是直接往下倒,还是倒在绷带上,看伤口上能沾到几分。
段晓棠不打算赌自己的抵抗力,“于广富,请秦都尉来。”做两手准备。
于广富正要应答,吴越过来,对着房门道:“晓棠,彦方说你受伤,严重么?”
段晓棠急忙将里衣拢好,压下心中种种不安,“没事。”
吴越推门,被门栓挡住,“晓棠,到底怎么样?”受伤了,还把自己一个人锁在屋里,奇怪!“你开门!”
段晓棠咬牙切齿,拢上衣裳,抬起门栓打开门,露出一张全无血色的脸,“没事,伤口已经处理好了。”
抬手再次关门,孰料吴越看段晓棠模样实在不大对,挤进来道:“我看看你的伤口。”
段晓棠往里走,压下心中万丈怒火,“请你出去!”
吴越三步做两步,直接拦在她面前,伸手拉衣裳。
里衣的衣襟被拉散,露出半边肩头。
吴越不是愣头青,哪里还不明白,急忙将段晓棠衣裳合上。命令道:“关门,不许任何人进来。”
门口的陈彦方和于广富急忙将门合上,屋中更昏暗两分。
唯独于广富纠结,要不要去请秦景过来。
吴越暗恼,装什么体贴下属的上司,就该冷心冷肺。
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我帮你上药。”
段晓棠若非上药不方便,不会让人去请秦景。
不过,他两信任度这么高?
段晓棠没有放松警惕,好在吴越还知道“大局为重”,脱下外袍和里衣,上身仅着裹胸。
将酒瓶放在中间,还剩半瓶,“清洗伤口。”
要不是吴越突然袭击,伤口不会被污染,受第二遍罪。
吴越揭开盖子,闻到浓烈的酒味。段晓棠本人不饮酒,却用烈酒冲洗伤口。
不,应该说她害怕醉酒误事暴露身份,才不敢饮酒。
吴越:“忍着点!”
酒精再次冲刷伤口,段晓棠整个身体都在抖。
吴越知道她看不见伤口情况,“长约两寸,最深处约半寸。”末了补充一句,“可能会留疤!”
段晓棠心中一顿,若无其事道:“没事,上药吧!”
或者刚才已经疼过两回,背部知觉不明显,药剂上身根本没多大感觉。
段晓棠见吴越拿起一条绷带,迟疑道:“你会包扎么?”
吴越沉声道:“林娘子教的时候,我也在。”只是以前从未练过手。 “抬手!”
段晓棠将左手微微抬起,配合吴越缠绕绷带。
伤口包扎完毕,吴越长舒一口气,低声道:“把**拿开,我们好好聊一聊!”
两人前后侧身坐在榻上,而段晓棠手上一直拿着一把**,抵在吴越腰腹之间。
段晓棠哪怕伤了一只手,吴越也不是她对手。
匹夫一怒,血溅五步。
段晓棠收回**,唇角微微挑起,“不然我就这样出去,让两卫和荣国公的人,看一看!”
吴越压低声音,怒道:“你疯了!”
河间王府父子两倚为臂膀的竟是一个女人,段晓棠是右武卫五千人实际的主心骨,她身份暴露,对右武卫有何好处。
大事当前,比之孙文宴,吴越的兵力本就劣势,再断一臂膀,只能退回东莱。
吴越不顾风度,双手按住额角。阴差阳错至此,短时间内无从一一探究,如何发展到今天的地步,只能寻找出路。
“一旦事发,你就说,”吴越喉头滑动,“就说,是我的女人。”先保住小命。
段晓棠当着吴越的面,大大方方换上干净的里衣,“不用。”
吴越靠在她耳边,“不是说不主动也不拒绝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