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君玘和杨胤两人少时同窗,一个头次上阵,一个赋闲多年。
我预判你的预判,我预判你预判我的预判……
范成达经历和两人截然不同,时常感觉自己是这战场上多余的一个,是他们游戏中的一环。
碍于通讯和道路条件,等他赶到战场时,马**都看不见。
李君玘倒是看的准,好行猎,洛阳周边的道路都熟,可他兵少。
杨胤主力兵锋一至,只能退让。
杨胤骁勇力大,每每身先士卒,和往常的权臣形象截然不同。要不是造反,头回上阵的表现能碾压南衙九成的将官。
注意,是头回上阵的杨胤和现在南衙所有的将官。
偏偏杨胤遇上的是各方面都能跟得上,还多了实际经验,唯独兵力跟不上的李君玘。
这不,李君玘又来找范成达借兵来了。
范成达有些恼,“不能总逮着一只羊薅,我手头也不宽裕。”
李君玘:“洛阳周边还能找出别的羊来?”
玩笑开过,李君玘正色道:“洛阳据城坚守久攻不下,我怀疑杨胤想西取关中。”
范成达:“援军将至,杨硕分兵拒守黄河,东莱大营寸进不得。”
他们倒是想接应,但手上无船,难道靠双脚过河?
范成达:“之前探子探得,杨硕的渡口大营星夜燃起熊熊大火。”
军营里头,最容易夜里被烧的,只有一样东西——粮草。
李君玘冷哼一声,“把杨硕逼急了饿疯了,恐怕想吃的就是他们的血肉。”
梁景春入内拱手道:“大将军,李大将军,收到消息,华阴县掘杨章墓以励士气。”
华阴境内有华山,风水好,多有高门贵胄葬于此。
有名有姓的举旗造反,就别指望祖宗坟茔能保住。
几家恩怨多年,李君玘听闻杨章墓被掘,却无半点喜色,“谁动的手?”
早不掘晚不掘,偏偏这时候掘,刺激杨胤还是刺激我?
坏我大事!
梁景春:“言称是华阴县官吏见杨胤部将在潼关下盘桓,故掘墓以振士气。”
民间说法,祖坟关乎家族气运,说不定想借掘墓,找杨胤晦气。
不论杨章的功过是非,左武卫出关的时候,范成达都没去掘墓。都快无语了,杨胤只是派人去试探一二,没有正式攻击,吓成这副模样。
把人亲爹的坟掘了,杨胤不孝也得孝,不死磕潼关华阴才怪。
不说关中,长安的兵力加起来都没有杨胤的叛军多。
范成达一看梁景春的小表情就知道,事没完。
范成达:“还有什么糟心消息?”
梁景春迟疑道:“永丰仓被围,正四处求援。”
李君玘早提醒过洛阳留守的官员,重兵把守粮仓,还是被钻了空子。
算算永丰仓和杨胤的兵力对比,路程和时间,无奈道:“救不了。”
“不过永丰仓位置特殊,大批粮食只能通过河道运输,叛军只能就食,带不走多少。”
范成达立刻召来靳武,吩咐道:“领一千人,把守南下道路,抢也好烧也好,不许一粒粮食送去渡口大营。”
靳武:“属下领命!”
但也不能让杨胤大军一直在永丰仓吃下去,另召来游击将军,率领五千兵马,把永丰仓抢回来。
李君玘:“我有一计,或许可以拖延甚至斩断杨胤的大势。”欲言又止。
范成达会意,挥手让其他人出去,嘴上咧咧道:“别学文官那些臭毛病。”
最后帐中除了李君玘范成达两位大将军,只多一个冯睿达。
李君玘缓缓开口,“我在洛阳多年,好游猎,周边山川城池尽皆知晓。杨胤不擅攻城,大军中亦缺乏攻城器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