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浦和默哀,我的剑脏了。
最后两边拼拼凑凑,找出八个人,范成明将最后一个名额给段晓棠,凑个九九归一。
段晓棠指着自己鼻子,“我也不会跳舞。”
范成明:“没指望你跳舞,总得有个名目混进去,乐师和龟公太多了。”
段晓棠回敬:“柴岳认识你不?”
范成明也不敢打包票,舞姬的衣裳穿不进去,乐师和龟公也不合适。心一横,扮个打杂嬷嬷。
段晓棠去屏风后换了衣裳,勒得有些紧,深吸一口气才穿进去。
出来随手把头发拆了,随便挽起来,插戴上几根发簪。
庸脂俗粉,不用要求太高。
范成明抓着一把香粉不要钱地往每个人身上洒,“遮遮味道。”
再把敷粉和胭脂拍到每个人脸上,快活的好像一只在花丛中飞舞的扑棱蛾子。
成了亲的人就是不一样,分得清敷粉和胭脂,位置都是对的,至于效果嘛——只看秦景撇过头,不敢往这边瞧就知道了。
段晓棠和周浦和的头脸工程最先完工,因为他俩不用现刮胡子。
周浦和和段晓棠看着对方红白相间的脸,都不禁悲从中来。
就算夜晚烛火昏暗,也是个不折不扣的烂尾工程。
段晓棠:“回长安后,能不能跟你娘子学一学,精进下技艺?”
范成明忙着呢,“以后再说。”
段晓棠:“老鸨那儿打点好没?”
范成明:“我把刀架她脖子上,旁边放一袋金子。说是八十里外清风寨的二当家,来巩县寻人晦气。”
几百里外,正在弘农宫与杨胤决战的范成达,荣升清风寨大当家。
老鸨答应还好,风头过了,带着钱财跑路。她要不答应,当场没命。
范成明不会真这么信了,除了留两个人监视,满春院到县衙的路上另布置一队人手,防止老鸨通风报信。
临出门时,段晓棠交待:“尽量不要说话,步子迈得小点,低头缩肩佝背。”
鉴于化妆技术差,舞姬人均一张面纱遮面,意为神秘感。
以后谁再说灯下看美人,一个白眼甩过去。
老鸨赔着笑,“官爷,你久等,舞乐准备好了。”
衙差见几个龟公抬着两个箱子,“里头装的什么?”
老鸨:“娘子们的行头。”
衙差示意龟公把箱子打开,里头放着的尽是舞裙轻纱,隐约还见肚兜抹胸。
老鸨急忙解释,“娘子们若是过夜……”
衙差明白意思,不再细查,挥挥手,“走吧!”
满春院的几辆马车载着舞姬和乐师出去挣外快。
衙差进县衙大门时,几个门子打趣,“又是那些公子哥要的。”
衙差:“大将军吩咐的。”
范成明心底一顿,柴岳不是这种作风。
不过夜召舞乐太频繁,门子并没有过多检查便放行。
衙差将人引到偏厅,隐约可见正堂烛火通明,笙歌阵阵。
距离太远,烛火映照之下,范成明无法确定正中的人是不是柴岳。
正堂中的人的确是柴岳,举起酒杯,下首坐着十来个年轻人。
柴岳贺道:“楚国公身为上柱国,关中旧族,家累百万金,不求富贵,今日举兵,全为解救天下黎元性命。”
“吴杲残暴狠毒,猜忌诛杀重臣,大力起用山东和江南士族。”
“诸位皆出身累世高门巨族,如今在朝中可有位置?”
“不如随楚国公,共襄大业!”
柴岳说的慷慨激昂,换来的只有一阵沉默。
两都四十来个高门子弟去投奔黎阳投奔杨胤,举兵以来,再傻的人都看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