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家里说一声,我晚上不回去。”
朱淑顺:“要送换洗衣裳来吗?”
林婉婉:“不用。”陈家会准备的。
次日上午,段晓棠去营中,受到前所未有的热情。
范成明站在公房中,两手在胸前摊开,“口子划拉这么长,结果醒过来不久,人就能下地了!”
论生产论重伤,都不该这么快。
范成明见过袁昊嘉的伤口,可惜十之八九见不到骆凝华是伤口,无从比较。
见段晓棠进来,范成明急问道:“骆尚书的女儿,真的是剖腹取子吗?”
段晓棠一推四五六,“我哪知道。”
众人见段晓棠恍若平常来营中,定然没出大事。
一个个围上来介绍道,自己的母亲、妻子、女儿、儿媳、姐妹、弟妹……这些还算能直接提的,还有更远的二姨家表外甥女之类的远亲。
听得段晓棠一个头两个大,“谁的母亲?”儿子出仕做将官,高龄产妇。
温茂瑞眨巴眼睛,“继母。”
睡一觉就能把孩子生了,这种好事谁都想要。
一个个跑段晓棠这儿,拿剖腹产的号码牌!
段晓棠哭笑不得,“真当睡一觉,就能白得一个大胖儿子!”
发觉话有歧义,对男人来说,可能真是“睡一觉”的事。
翻个白眼道:“我给你肚子上划拉一个口子,受得了再来说剖腹产的事。”
范成达在弘农宫受伤,回长安养了几个月,现在还虚呢。
南衙拿得出手的武将都这样,一个个站着说话不腰疼。
段晓棠奇道:“你们怎么知道的?”
刚过去一个晚上,南衙的武将和六部的文官也不搭界。
旁边人七嘴八舌介绍,什么邻居二舅的表侄女,媳妇表姨的外甥女……亲连着亲,人连着人。
八卦从来都是传得最快的。
范成明凑上来,“剖腹取子真那么神?”
段晓棠斜睨一眼,“操哪门子心,你嫂子媳妇又没怀孕。”
范成明有理有据,“打算要长远!”
段晓棠:“那是没办法的办法,能生还是自己生的好。”换到现代,林婉婉干的事叫草菅人命。
看周遭同僚一副不相信的模样,“爱信不信,其中原理和你们解释不清楚。”
温茂瑞瞪大眼睛,“段将军知道原理?”
段晓棠恐吓道:“把你肚子划开,肠子搬开,切点零碎下来,肚皮一盖,绣花针缝两针,不就成了!”
温茂瑞背后一阵阴风扫过,颤悠悠道:“真的?”
范成明回忆袁昊嘉的肚皮,“好像是这样。”
如果说段晓棠身边人只是猎奇的话,林婉婉在济生堂,可谓是自开业以来,第一回门庭若市。
济生堂和五谷豆坊连在一起不是秘密,许多以前只派伙计买菜的酒楼食肆掌柜,这两天都亲自过来瞧一回新鲜。
神医啊,活在身边,真正的神医!
长安众多医家,默契地不提,林婉婉医术,瘸条腿的事。
人家把短板补上,真正把命悬一线的病人救回来了。
现在回春堂的诸位大夫,谁不赞一句,朱大夫慧眼识珠。
他怎么想到,把孙女送到林婉婉门下学医的?
私下向朱大夫打听,林婉婉收徒弟是怎么个收法,谁家没有女儿姐妹孙女。
林婉婉的医术不同寻常,连收徒方法也别具一格。当世医家,少有人会同时带五个徒弟。
朱大夫亦是有苦难言,他是希望朱淑顺学医路上少些忌讳,走得更远。
但没想到会没忌讳到这份上,进产房开腹、去京兆府验尸。
即使明白林婉婉的医术,必须对人体足够了解,但谁也没想到,林婉婉能豁出去到这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