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所踪,可以是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也可能是不知死活。
外人绝难想到,是段晓棠主动找人写话本。
吴岭拧眉,“六十回后补不回来了!”
段晓棠:“我找过营中几个会读书的,都说不敢接!”
吴岭对右武卫的将官关注最多,勉强有些了解,靠他们只能狗尾续貂。
段晓棠:“王爷,你路子宽人面广,能不能介绍点人?”
吴岭只有四个字回应:“痴心妄想。”
将书稿扔回段晓棠,“拿回去吧!”
段晓棠接过,“是。”
吴岭暗地里盘算,杨胤身边的文人太多,打头一个宋道平,不是能放下身段写话本的。
余下的小鱼小虾,更不熟悉。
如今市面上的话本,艳情居多,且篇幅不长。
不曾想有人另辟蹊径写三国故事,二十万字,写了不到一半。
段晓棠走出南衙,长舒一口,这关算是过了。
吴岭不是拖泥带水的人,段晓棠连和祝明月预编好的瞎话都不用说。
不是没想过,直接开班教学,讲授兵书,连老师都是现成的,杜乔杜长林。
段晓棠亦非敝帚自珍之人,真要缺人,也可以顶上。
就像四野庄制作的纸张,不敢公开销售一样。
公然教授兵法,踩上一条红线,可能激起将门的对立。
曲线用话本开智,等尹金明等人脑子再灵醒些,段晓棠地位再稳固些,就可以开一个兵书精品班。
不想杜乔死的话,就不能让他掺和进浑水。
李君璞的教法,是会逼疯人的。
段晓棠不怕事,但她都不敢保证,在哪个阴暗角落瘸条腿,把人带沟里。
回到营中,段晓棠把抄本交给孙安丰,“拿去吧!”
孙安丰松口气,差点以为今晚要开天窗。
这是他眼下最重要的任务,不然等休沐,去长安各大寺院,听听俗讲,精进技艺。
离开公房时与吴越迎面撞上。
孙安丰:“世子。”
吴越眼睛落在孙安丰怀中的手稿上,随即移开,挥手让他出去。
段晓棠捕捉到动作,“世子若想看的话,”混吕元正的私宅不大合适。
“不如叫范大将军,多抄一份。”
手抄二十多万字,放哪儿都是不小的工作量。
吴越早知她没想过自己,开门见山,“书打哪来的?”
段晓棠:“来历没有问题。”
潘潜杜乔李君璞都过过手,内容没有犯忌讳的地方,大吴的文字狱并不严重。
吴越:“父王态度如何?”
段晓棠:“大概是不反对。”
吴越:“以后这些事,先与我商量一遭。”
段晓棠敷衍道:“嗯。”
不造成既定事实,万一你左右顾忌,岂不耽搁时间。
吴越:“休沐日有安排吗?”
段晓棠警惕道:“想干嘛?”
吴越:“乐安郡王府开宴,要不要去凑热闹?”
段晓棠:“约了人打猎,就不去煞风景了。”
李君璞决定带侄子去见识见识,雌鹧鸪的叫声。
天知道这时节,长安周边有没有鹧鸪。
吴越:“打猎,和谁?”
段晓棠不是爱行猎的人。
段晓棠:“就是出去秋游,散散心。”
话说到这份上,吴越亦不继续追问,怕段晓棠的心散不出去,拿他们散气。
若是往常,第一次正式打猎,林婉婉说不得要从头到脚凑一身“专业”装备。
但采过几回药,也是看开了。爬山下河,最好穿的简单些,外头再罩一件,破烂衣裳,要多埋汰有多埋汰。
林婉婉现在少有出外诊,但今天陈家请她过去,说骆凝华刀口痒。
林婉婉不得不去看一眼,幸好不是发炎,只能配些药膏暂时支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