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地疲惫,人丁稀少。三日后,吉昌俘虏营将释放五千俘虏,分派到文城四县之内,你们要协助他们落户安定。”
返乡,没有这个选项。本地被抓刚好本地缺人,就留在这儿吧。
排除路途时间,诸位官员只有两日时间安顿自身,熟悉当地情况。万宜民松一口气,他比别人多一天。
吴越:“不必担心,这批俘虏经过甄别,并无劣迹。”
身怀利器却未曾作恶,要么自我要求高,要么生性懦弱。这样的人无论如何,都不是刺头。
众官员齐声应道:“是。”
吴越:“本地生民多艰,尔等为父母官,不可做残民害民之事,否则吾必不放过。”
众官员:“谨受教。”
吴越转头问道:“陆大人,绛郡临汾两地官员何时到任?”
陆德业面上一僵,“此事部中早有应对,可否容下官私下作答。”
吴越本能地不信任吏部的做派,“光天化日之下,有何不能应答。”
陆德业支支吾吾半晌,故做大义凛然状,“此次候职官员十二人,三人未领职。长安诸衙司派遣属员十人,皆可委任。”
不敢回头看身后诸人眼神,硬着头皮回答道:“京官外任,皆官升一级。”
此话一出,帅帐内落针可闻。
饶是薛曲老于世故,一时也被吏部的操作惊得目瞪口呆。
你们但凡有点用处,也不至于这么没用!
军中有军法,似吏部这般推诿摆烂,早被斩了千八百回。
薛曲都生出转任文官的念头,人事不干白拿俸禄摆威风,多好呀!转瞬间把这个念头压下去,他在战场上杀人,但从来没这么恶心人过。
帅帐边缘地带诸位微末小官皆是面色苍白,他们的前程就这么被卖了。
从被选中出这趟差开始,命运便已经注定。
其余人打量杜乔耿鸿的脸色,见同样的仓惶,原来他们也不知晓。
此次长安共派遣出十二人,十人任由委派,只有两人能回去。
难怪要私下回答,约莫想两卫出面做恶人。
吴越压下怒火,沉声问道:“诸衙司官员身上各有职司差遣,该如何应对?”
陆德业信誓旦旦,“长安的职务已然交接,文城当地的事务可由下官转呈。”
吴越咬牙切齿道:“好,好,好得很!”
这就是大吴为国选材的官员,好得很!
桌案上的当摆设酒杯一扫而下,“啪”!
吴越怒极反笑,“蠢蠹!”
陆德业强硬道:“世子怎可辱人,我出自河南陆氏,乃朝廷命官!”
吴越:“人必自侮,而后人侮之。”
吴越只觉怒火烧心,三郡之地是怎么烂掉的,为非作歹的官吏姑且算一份。
好不容易将地方打扫干净,再派遣一些心怀怨愤的官员来,生怕他仗打得太轻松,后路不起火是吧!
吴越怒声质问道:“国家神器,让你们这帮蠢货拿来作威作福?”
陆德业三番两次遭辱,摆出长辈的谱来,勉强维持架子,“世子年轻不曾参政,自当慎言,莫带累河间王府英名。”
进入帅帐检查严苛,旁人的武器都放在外头,唯独吴越的佩剑悬在腰侧。
吴越气愤不已拔出剑,前进数步,直指陆德业。
范成明见事不妙,疾奔两步抱住吴越,陆德业怎么死都可以,唯独不能在中军帅帐,死于吴越剑下。
范成明力气极大,半点不敢松手,苦口婆心劝道:“七郎,同一个糊涂人计较作甚。”
陆德业清楚的知道,吴越方才真起了杀心。若非范成明反应快,他已经血溅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