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兰璧和王琪然是正头夫妻,再和宁封有首尾,一旦珠胎暗结,到底算谁的。
宁封立即否认,“没有。”
宁岩再问道:“对她印象如何?”总不能真盲婚哑嫁。
宁封捡点能说的,“挺漂亮。”
宁岩作为过来人,心里稍微有些底。将手中的信放在枕头旁,“这是薛家主的回信。”
宁岩已经看过,薛明哲的回复没有出格的地方,柳兰璧或者说经过良好教养的柳家女都是如此,做人做事体面,唯独对夫婿“苛刻”些。有人敬而远之,有人趋之若鹜。
宁封既然和范成明要好,不如娶亲也学范家的思路,寻个厉害娘子管束起来。
现在谁不说范成明有福气,娶了一位“贤”妻呢,陈灵芝可是被皇帝下圣旨表彰过的贤淑女子。
宁封将一封信翻来覆去仿佛要看出一个窟窿来,简单几行字关乎终生,还不好找狐狗们商量。
宁封迟疑道:“家里还不知道呢。”
宁岩:“没时间商量了,你有什么要求?”
买卖还能谈谈价格,定下来之前先通气,哪些“原则”决不能碰,谈得下来就谈,谈不下来拉倒。
宁封深思熟虑一会,“不管到何种境地,都别动手。”
想了许久,就只有这一句话,要求够低的。宁岩面不改色道:“把你生辰八字写下来。”
宁封惊讶道:“这就定了!”
宁岩:“柳家没准信,有备无患!”这会没收到回复,成与不成还是两说。
宁封问出心中徘徊已久的问题,“柳十五娘没出什么事吧?”
宁岩疑惑道:“她能有什么事。”
宁封乖巧地趴回到枕头上,没消息就是好消息。
次日一早,薛曲进城走亲戚,捎带手把宁岩一块带去长长见识。
大营里一个个闲极无聊的翘首以盼,就想听点新鲜的笑话。
原本班师回朝的路程该是十分轻松,将官们只要报备一声都能出去。
自从宁封亲身示范如何在泥鳅潭里栽成一个大跟头,吴越严令非军务不得出营,一切如战时,真军事化管理。
有些债只能肉偿,比如眼下。
全永思:“宁六若有家室如何?”
武俊江:“不死也要被扒两回皮。”河东一回,回长安再被扒一回,说不得仕途断绝。
孟章:“柳家会同意吗?”
翁高阳自从不和俘虏搭边后,天更蓝了水更绿了,连心情都变好了。接话道:“难说,大将军说是去薛家坐坐,如果柳家有准信,就直接登门了。”
孟章:“大将军做媒……”放南衙是天大的脸面。
武俊江摇头晃脑道:“世家婚配规矩非同一般,不在意官品。”
先看对方的姓氏门第支系、本人的条件反而放在最后。宁肯嫁给世家出身的微末小官乃至白身,也不愿意嫁给世家之外的其他人。
前夫哥王琪然的背景都快被闲极无聊的两卫将官扒烂了,哪怕去掉恶毒的心性,放在遍地“水货”的南衙,顶多平平。
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偏偏门当户对凑做一堆。
所谓南衙将门,顶多发家三四代,延绵百余年,和这些显赫数百年的世家根本无法比。
铁打的世家,流水的皇帝。不是没有想“打铁”的皇帝,但收效平平,说不定把自家搭进去。
将门随皇权兴衰,沙场搏命朝生暮死,说不定落个身死族灭的下场。所以很是羡慕世家的稳定性。
将官是否拜将是一道分水岭。但对高阶将领而言,实职的吸引力开始降低,开始追求爵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