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范成达应对各种纨绔有充足的经验,听得懂人话的,丑话说在前头划下道来,哪些底线决不能碰,否则别怪他下死手。
冯睿达人生第一份实职就是因为玩忽职守被撸下来的,所以这方面范成达看他格外紧。
李君璠拒绝道:“今儿有客。”
冯睿达:“什么客?”值得推拒亲表哥的邀请。
李君璠:“几个河东柳氏的子弟。”他在外地数年,有些情况未必清楚。
冯睿达:“和世子一道回长安的?”
李君璠点点头。
冯睿达手在下巴上摩挲几下,“没听说和他家有联系。”
并非河东柳氏籍籍无名,而是长安的李家实在和他们找不到交汇点。冯家的姻亲故旧关系网更庞大,依然和柳家没有直接关系。
管家捧着一个陶碗上前,“三郎君,鱼苗买回来了。”
李君璠随手指个地方,“鱼苗倒盆里,待会让安儿捞。”
冯睿达嗤笑道:“安儿又不是段二,捞鱼有什么好玩的。”
李君璠将昨日的“异想天开”道出。
冯睿达彷如听见天方夜谭,一脸呆愣,“河间王府的小娘子一脚把世子踢出淤青来,世子也觉得她根骨非凡,是个练武奇才。”
吴岭拿出来当笑话给诸将讲,顺便洗清他并没有因为泼狗血的事私下惩罚吴越。
吴越在庆功宴上的不适,真是宝檀奴踢的,不是他打的。
在恶心吏部这件事上,他们父子俩坚定地站在同一阵线。
吴岭没说的事,吴越还特意去找他问,有没有适合女子的功法。
真信了!
吴岭十分无语,一个连路都不会走的小孩,懂什么是练武?难道吴越武艺平平,是因为幼时没练出无影腿,踹当爹的两脚?
河间王府哪怕未来出一个善武的县主,又能增色多少。反对吴越催生,让他尽快抱孙子。
吴岭不是重男轻女,儿女他都一视同仁的“分不清”,但男嗣的象征意义不同。
吴岭积威甚重,吴越哪怕翅膀硬了也不敢掠其锋芒,只敢在心底腹诽,父王老当益壮,其实让他养幼弟也可以。
然后反思是不是和段晓棠混多了,变得没大没小起来。
冯睿达翻一个白眼,你们这些新当爹的,就是一惊一乍,各个望子成龙望女成凤。
哪像自己,分的家产尽力传下去,爵位也有,只要不谋反叛逆、改朝换代,孙子辈顾不上,儿子总饿不死。
至于其他的,父对子,子对父,都别期待太多。
柳家兄弟并裴子晋随李家下人入内,经过前院时,见两幼儿趴在水盆边玩水。旁边还围着一圈人保护照应。
一天时间,足够他们把东阳郡公李家的情况打听清楚。
现郡公李弘业不足十岁在外历练,长安的当家人是他的三叔父李君璠,恰在千牛卫任职。
同在南衙诸卫,往后多少有些面子情,裴子晋自告奋勇陪同,无论如何,多个人多条路。
倩**身份有问题,顶天就是变成李君玘的姬妾。但人死如灯灭,再多的恩怨都该了结了。
柳琬道:“方才那两幼儿旁边,还有一个孩子,那日在曲江池边,跟在段将军身后。”说的是柳三郎。
柳星渊疑惑一声,“嗯?”据打听来的消息,没听说段晓棠和东阳郡公有关联。
不知柳三郎与段晓棠的关系,李家未来的家主是个孩子,幼童上门,至少是通家之好吧?
柳琬原以为李家只李君璠一人,但见堂中还有一位二十五六的青年,和主人家言笑无忌,结合打听来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