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湛:“消息来啦!”
来自皇城的“二手”消息。
李君璠:“我去看看。”
李君璠走到门口,打开门见是自家的门房,转过头向众人示意,手指着李家的方向,提脚离开。
王宝琼发现自李君璠走后,屋里所有人都心不在焉,连醉心麻将的孙无咎都有些分神。
孙无咎:“会是什么结果?”
徐昭然:“若左县令不出首,会怎样?”
祝明月:“会很惨!”
殷博瀚有宰执的体面护身,总不至于暴尸街头。但一个小县令,长安的大风刮过,他就尸骨无存,说不定还要连累家人。
哪怕长安不追究,陈仓百姓的怒火,也会把他撕碎。
所以左敏达的选择,既是出于良知,也是权衡利弊。
他若不配合,说不定就真“**”了。
柳恪:“应该不会下狱。”
孙无咎:“若要下狱,第一个也不会是他。”
陈仓之乱,当前处于发而不罪的状态,无论从官职高低,还是罪过大小,都轮不到左敏达第一个进去。
段晓棠补充道:“早就有下狱的了。”
孙无咎:“谁?”难道漏了什么消息。
段晓棠:“冯翊的将官。”
孙无咎摆手道:“他们不重要。”
冯翊郡兵当夜炸营和殷博瀚没有直接关系。准确地说,二者的因果关系极低。
当然,若是坏了事,两边谁都跑不了。
不一会儿,李君璠归来,他甚至有时间换一身衣裳。
白湛急道:“怎么样?”
右武卫不涉政务,哪怕在县衙安插了一个眼线孙安丰,偷偷翻阅案卷,到底不如地头蛇了解情况。
如今三司自顾不暇,总不能揭自己的底。
左敏达究竟掌握了多少情况,外人不得而知。他和朝廷交代多少,更不清楚。
李君璠只知道最后的结果,“左县令自请削职为民。”赌上了仕途。
孙无咎:“准了?”
李君璠:“准了。”
祝明月:“以退为进。”
林婉婉:“人家不能是看破红尘?”
祝明月挑眉道:“你信?”
白秀然手拿一张麻将牌,在桌面上轻敲几下,声音清脆,“殷相公,呵,危矣!”
左敏达做几辈子官都不一定能摸到殷博瀚的衣角,但他拿出孤注一掷的姿态,殷博瀚自然落入下风。
左敏达舍得县令之职,殷博瀚舍得宰相之位吗!
高下立现!
谁说,小县令扳不倒宰相!
白湛这会反应过来,“敏达,命大。”
一把将徐六筒举起来,“以后我们六筒也要取一个好意头的名字。”
孙无咎一看徐六筒肉嘟嘟的脸上,五官有皱在一起的趋势,立刻道:“快把孩子放下。”
他哭起来,你哄呀!
白湛从善如流,将外甥放下来,右手安抚地拍几下。
段晓棠早和柳家说过,宴客当日,车马停在街道上不好看,挪到柳家的马厩去。
一大早大门敞开,段晓棠穿戴一新,家中诸人各司其职。
林婉婉老调重弹,问道:“谁先到?”
段晓棠一把将路过的富贵捞到怀里,手掌轻轻在它光滑的皮毛上撸两把。“我哪知道。”
段晓棠身上的气息有些熟悉,撸得又挺舒服,富贵也就认了。
“喵喵!”
段晓棠抱着猫巡视四处,重点放在厨房。
吴师傅在捏面人,不,制作看菜。
花鸟人物,一个个栩栩如生。
为了应景,吴师傅摒弃了常见的歌舞伎乐形象,而是捏出猛兽飞鸟,做行猎图景。
若范成明能看见,想必会深有感触。
段晓棠:“吴师傅,以前不知道你有这本事啊!”
吴师傅笑道:“我们做酒楼的,通常用不上这些手艺。”
最顶尖的席面,不会出现在市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