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水救不了近火。
范成明提到另一处可用地方,“山西的郡兵恐怕顶不上用。”
并州大营都“穷”到要抢俘虏做炮灰,只怕本地的郡兵早被使唤完了。
范成明:“但河东、河南的郡兵,尚可一用。”
平乱时接触过几回,精兵称不上,但人海战术上可堪用。
两地大族林立,并州的势力难以渗透,不怕元昊庆等人策反。
吕元正点点头,“这条记下来。”
宁岩建言道:“左骁卫加速赶路,约能缩短五日路程。”
若同时下旨,左骁卫会比两地郡兵更早到达战场。
不提郡兵的效率,他们也需要时间动员整兵。
段晓棠盘算南衙兵力,建议道:“如果右武卫……”
吕元正打断道:“上半年平乱,下半年剿匪,军士疲惫,并非首选。”
这只是推托之词,动过两次的只有左厢军,经过一段时间的休养,已经恢复过来。
真实原因是,右武卫是吴岭留给吴越的保命符。
这是从吴越几个哥哥血的教训里得来的经验。
右武卫不可能抛下吴越,独自出征。
哪怕吴杲当堂询问,韩腾也会用这个理由推脱过去。
吕元正沉吟片刻,“若非要从南衙调兵,其他卫更合适。”
首先排除吴杲和吴巡的势力,优选吴岭的亲信。
话已挑破,其他人哪怕知道吕元正强词夺理,但并未多言。
段晓棠手执竹鞭凌空虚点,“情报还是太少了。”
范成明推一把庄旭,“怎么不多听一会。”
庄旭不服道:“就那么一句能听出什么来。”
想要多的没有。
不多时,韩腾的亲兵入营回禀,道是吴杲宣召诸位大将军进宫。
这是召集诸位大将军问策了。
吕元正叹道:“把帅帐的火炕生起来,火盆也点上!”
韩腾出宫,必要来营中一趟。
他们年轻人耐得住寒风,韩腾可受不住。
吕元正再吩咐道:“范二,你去宫门口候着。”
范成明拱手道:“是。”
段晓棠放下竹鞭,突然想起一句话,“他们还真是姓元啊!”
汉人有的家国天下、父父子子情怀,一点不剩。
元家全家被收押,逃亡在外的子弟要么隐姓埋名,要么想法救出家人,再不济劫狱都在预料范围内。
头也不回地投靠敌国,真不在一般人考虑范围内。
武俊江:“关姓氏何事?”
吕元正解释道:“拓跋氏元汉化数百年,习俗与汉人无异。邢国公这一支,祖上其实是纥骨氏。”
庄旭:“不说是拓跋氏吗?”
吕元正:“也没说错,鲜卑八国,纥骨氏的祖先,是拓跋氏的兄弟。”
从血缘上的追溯,他们的确是一家人。
原先没人提,但元宏大不是倒台了么,不少元氏后人出来“打假”。
夷三族、诛九族,不要找上他们。
元宏大风光的时候,那就是天下姓元的都是一家人。
段晓棠嗤笑道:“原来冒姓的不止汉人,鲜卑也有!”
众人将能找到的关于并州的战报,全部翻出来。
因为涉及并州大营内部的疮疤,好些都没有公开发表。
至少通过正常路径,理论上南衙将官不会太清楚并州的情况。
武俊江摩挲着下巴,“并州不仅兵员空饷多,且老弱居多。”
庄旭捂住脸,“他们就没有一点好消息吗?”
宁岩:“至少现在剩下的这一批,是敢战的。”
和元宏大分道扬镳后,他们能选择的,只有战斗一条路。
吕元正:“心气人人都有,问题是他们能战吗?”
宁岩:“这些年,突厥虽时时扣边骚扰,但大规模入侵内地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