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话还未出口,
已是重重叹息一声,自嘲一笑。
“呵呵,只怕朕的旨意到了山东军营。”
“没有我父皇的点头,军中那些人,一个兵都不会发出去的吧?”
戴权浑身一颤,吓得忙叩了一首。
“圣上息怒!”
说着,还小心翼翼地扭头往殿门口方向看了看。
这才松了口气,转身对兴隆帝拱手。
“圣上,您贵为大乾天子,万不可……”
不待戴权的话说完,兴隆帝神色有些萧索地摆了摆手,轻哼一声,
“哼!罢了,朕都习惯了!”
而后笑看着戴权,
“你这老货怕甚?起来吧!”
戴权这才战战兢兢起身。
兴隆帝长长舒了一口气,目光重新落在桌案上满堆的奏折上,
想了想,还是提起朱笔,扯过一份奏折批阅起来。
一边批阅奏折,一边问道,
“扬州可有林如海的消息?如今如何了?”
戴权忙微微欠身,小心翼翼道,
“据今日来报,林大人于前日从扬州各府衙门合着盐丁,共计千余,发兵往大铜山剿匪去了!”
“剿匪?他一个巡盐御史,剿的哪门子匪?当地的守备营呢?”
兴隆帝微微一顿,神色古怪地扭头看着戴权。
戴权讪讪一笑,脸皮子抽了抽。
还是回道,
“根据暗影司的探查,扬州守备营共编有五千兵丁,还有……”
兴隆帝已是直接打断了戴权的话,
“朕要听的不是这个,别告诉朕,你的暗影司都是酒囊饭袋!”
戴权只得硬着头皮道,
“圣上恕罪,根据暗影司的奏报,扬州守备营满编五千,实则,实则只有两千余人……”
话一说完,戴权便是深深低着头,微微闭目准备迎接兴隆帝的雷霆之怒。
可是等了好一会儿,耳边却是听到兴隆帝的问话。
“然后呢?林如海呢?”
兴隆帝的声音,平静的可怕。
戴权心中忐忑不已,却也只能继续禀奏。
“林大人率领的千余差异盐丁出城剿匪,可才刚出城三十里,便被那一窝蜂给一网打尽了。林大人,也被掳了上山……”
待到说完最后一个字,戴权浑身的力气似乎都没有了。
直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脑袋深深埋在地板上。
兴隆帝瞬间怔住了。
什么?自己的钱袋子,被人抓去了?
去岁冬季,北方下了一场大雪,探子报回,草原上冻毙牛羊无数。
几年北方异族已经蠢蠢欲动,正是急需银子的时候。
朝廷各项开支算罢,已没有结余。
如今兴隆帝正等着今年的税银解赴神京,用兵放手呢。
然后告诉他,钱袋子没了?
转而兴隆帝大怒,冷声问道,
“守备营为何不出动?就算只有两千人,吃了大半的空饷,还不能给朕拿下一个山贼吗?”
“居然让堂堂从四品的大员,一个文官,带兵剿匪?”
“圣上息怒!圣上息怒啊!”
戴权叩头如捣蒜。
三两下,戴权的额头便是被鲜血染红。
兴隆帝缓缓闭目,深吸了口气,有些颓然的靠在椅子上。
对着戴权微微抬手,
“说吧,有什么都说吧!朕,撑得住!”
戴权忙抬起头来,小心翼翼地说道,
“事后,暗影司也是查探了扬州的布防,发现,发现……”
兴隆帝猛地睁开眼睛,不怒自威。
“发现什么?难道,满编五千的大营,两千人都没有吗?”
戴权微微摇头。
“不是的,扬州守备大营,却有两千兵丁。”
兴隆帝这才微微松了口气。
“还算他们有那么一二分的良心,那守备营的守备将军为何不出兵剿匪?”
戴权偷偷瞥了兴隆帝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