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递出去的茶水被打洒,以管裳的敏捷身手,难道还躲不开?
但——
她根本不躲,就这么让那茶水水灵灵地弄了自己一身。
旋即眉心一皱,瘪着嘴,一张口便将委屈感拉满:“你这人怎么回事啊?我好心请你喝茶,你故意淋我一身。怎么,你想看湿身SS诱惑?六皇子还没成婚吧,想女人你也不能想我呀,即便我那名义上的丈夫虽然不行,却也实在不能爬你家的墙头!”
劈头盖脸一顿轰炸,雷得司空邢整个人呆住了:“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他半点引诱她的意思都没有好吧?
怎么说着说着,好大一口锅扣在他头顶上了呢!
不对!
他甚至没碰茶杯,是她自己没拿好!
却不想,管裳牌天外飞锅又大又圆,精品中的精品,黑锅中的战斗锅!
她一开口,完全不需要负责的心态:“我说六殿下,这边东屋可是住着你的十皇叔呢!你说如果我大喊非礼,他会如何?”
即便是六皇子,非礼淮安侯夫人的丑事闹出去,不会伤及他的根本,但会落得一身骚!
司空邢慌了,迅速冲过来想要捂她的嘴:“你别乱说!名声的事,是能闹着玩的吗!”
然而,在管裳警告的眼神下,他愣是没敢碰她半点,生怕被她碰瓷,连续后退了好几步!
嘴里还不停在说:“你好好说话行吗?我不喜欢你这种类型的女子,就算你不在意自己的名声,也不要毁我名声啊!”
传出去他堂堂的六皇子,觊觎淮安侯想要休离的女人,他的脸往哪儿搁?
关键这管裳以前还能看,现在脸上斑斑点点的疤痕,老实说他都不敢多看几眼!
管裳心道:纯情男啊,那更好办了!
她满脸都是笑,站了起来。
司空邢迅速后退三步,本来都已经退了五六步,再往后就要到院门口了!
他大惊失色:“你不要过来啊!”
步惊云:我谢谢你啊!
管裳却没过去,只是拍了拍方才被水洒了的衣摆,再抬眸看向司空邢,一双眼眸如含浩渺烟波,荡荡漾漾的,勾人心魄。
司空邢本是防备着她做什么动作、或者再说什么猪狗不如的话,视线一直放在她脸上。
一瞬间差点让她给迷惑了!
可仔细一瞧,哪儿来的眼波媚,分明如含刺刀!
他投降似的道:“算我求你,我们好好谈谈正事!淮安侯夫人、管二小姐、小姑奶奶,你行行好,别捉弄我了!”
那高高在上的皇子架子,竟是瞬间土崩瓦解,很快渣都不剩了!
她与他小姑母是密友,叫小姑奶奶竟也没什么问题。
管裳一脸无辜:“你这什么意思?我什么也没做呀,你看我都站在这儿没往前走啦!”
司空邢仰天爆鸣三百声!
悲愤难忍!
她的确什么都没做!
可她耗子啃夜壶,满嘴都是瓷儿!
就她刚才说的那些话,随随便便传出去,都能把她钉死在耻辱柱上。
然而她自己不在乎名声。
在乎的反而是爱惜羽毛的他!
管裳笑得蔫坏蔫坏的,眨巴眨巴着眼睫毛,道:“听说六皇子有婚约在身,未婚妻是钱阁老嫡孙女,年底就要成亲了?”
啧,养着司空二景住在她房里,是相当有用的。
昨夜临睡前,她特意跟他询问了司空邢的事,二景也没有保留,将自己所知都告诉了她。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司空邢窒息:“你既然知道,就不要栽赃名头给我!”
他就是忌惮这个!
这门婚事按说轮不到他的,钱阁老的嫡孙女,即便是当太子妃都有资格。
只是太子早已成婚,总不能委屈人家做侧妃。
想要结这门亲,司空擎只能考虑让弟弟上。
因为嫡亲二哥登上了太子之位,勉勉强强,钱阁老那方倒是同意了把孙女嫁给六皇子。
权臣的妻族,并不是皇子可以肆意轻**的。
更何况,如今太子的位置坐得还不是很稳定,需要钱阁老的助力!
好不容易谈成了亲事,要是管裳出去编造是非,钱阁老觉得面上无光提出退亲,他怎么对得起太子二哥?
管裳挑眉:“那也很容易啊,看你能拿出什么诚意了!”
六皇子委屈,六皇子说不出!
司空邢咬咬牙,只能割地赔款:“你想要什么只管说,别玩儿我了!”
管裳当真啥也没做,一杯茶、三言两语,便将对方给拍得丢盔弃甲。
她也不得意,勾唇浅笑,道:“我要的太多,你也给不起。那我提一个现在你肯定能给的,就看你愿不愿意了。”
司空邢眼睛一闭,做好了她狮子大开口的准备:“你说!”
不想,管裳却只是道:“投毒案的做主权归我,从现在开始,这个案子我说的算!”
军团大小姐出任务,向来不做协助,而是主导!
司空邢一愣:“可这案子,最终还是要交给太子二哥来定夺的!”
“我没听错吧?”管裳解下了腰间的短刀,挑眉问:“如何搞定太子那边,难道不应该是你的问题吗?你打算都丢给我?拉屎是不是也要我帮你脱裤子啊?”
司空邢气息一窒:“……这世上是没有你在乎的人了吗?”
这个女人,以后一定要离她远远的。
她不但脸皮奇厚,还特别阴险,他玩不过她一根手指头!
管裳摊手:“我在乎的人不都被你皇帝老爹整去南荒之地了吗?”
司空邢不说话了,扭头就走。
生怕她还有什么骚操作,像被野狗追了二百里地似的,喘着粗气飞奔去庆喜宫。
管裳手中短刀旋转着,在身侧来了个花式刀花,身法轻灵且敏捷,不但刀风刚猛,观赏性也很强。
东屋门内,司空南坐在圈椅上,瘦削的脸庞上挂着笑意,问:“玩好了?”
“嗯!”管裳随口一应:“小试牛刀。”
司空南又问:“好玩吗?”
管裳一收刀花,负手在身后,另一只手的大拇指擦过鼻尖,声音脆生生的:“包的!”
司空南没再说话,举起右手,给她竖了个大拇指。
管裳笑了下,道:“礼王殿下稍后,我一会儿过来给你施针。”
西屋内。
一进门就看见病美人儿坐在老位置上,手里捧着书册。
她不由头大:“你一天天的就知道看书,不无聊?”
司空璟头也没抬,修长的手指捻过一页:“有时候是在看书。”
管裳挑眉,理解了他的意思:有时候是在看书,有时候只是看书。
看书、和看书,是有区别的!
司空璟又问:“你觉得,太子能答应将话事权交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