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一般男人看到她那张脸,所有的冲动都能被冻结,不敢轻越雷池一步。
这也是当初纪舒灿主动跟周云霄表白时,他才会又惊又喜,不假思索地直接同意。
有艳福不享,**,管她是眼瞎还是别有用心。
所以,周云霄自己也是见色起意,两人都不是单纯的爱情,当真相揭露时,他根本不怪她。
纪舒灿看到周云霄在门口站着,明显就是在等她。
她眼眸闪了闪,举步朝他走过去。
开门见山:“找我什么事?”
见他开口要说话,纪舒灿一抬手,周云霄下意识地闭了嘴。
“你要是为了感谢那晚的事,大可不必。我们算是互不相欠。”
他要说的话,被她给说完了,向来口齿锋利的周云霄,那一瞬间有种无话可说的感觉。
纪舒灿看着他:“你应该没事了吧?想必你也不是多想来找我,那再见。“
她说完转身就走,干脆利落,绝不拖泥带水。
“等一下。“周云霄叫住她。
她回头,疑惑地看着他:“还有事?”
“你……饿吗?”
纪舒灿:……
*
古旧的老城区,热闹的夜市小摊,铁锅炒饭那“刷刷”声,在跳动的火光中,金黄的饭粒在油锅里迅速地翻了个身。
身边各种谈笑风生,带着浓郁的生活气息,把纪舒灿扑了个一脸茫然。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答应周云霄,跟他一起吃个宵夜。
或许,是他的笑容,太真诚。
又或者,是因为某种,秘而不能深思的原因……
总之,她现在跟他坐在那里,吃他说的——
“这么晚下班,肚子应该饿了吧?我知道有个地方,有禾城最好吃的蛋炒饭,你要不要去试试?”
然后她就跟着他来试试了。
不是什么放着钢琴曲,穿着西装打个领结,连服务生都一脸高冷的贵价餐厅。
而是挤在一堆人中,坐在紧紧窄窄,只能容下两个人的小方桌前,就连凳子,都矮得让人坐得很局促。
但这摊位上,人山人海。
他们这张小桌子,还是周云霄挤进去,拼死拼活跟人抢半天抢到手的。
她坐下后,习惯性就想拿消毒纸巾出来把桌面清理一下。
周云霄一把抢过去:“别擦了,第一轮时肯定干净不到哪里去,现在都不知道多少轮了,擦都被别人的衣袖给擦干净了。”
有道理到,她无法反驳的地步。
“阿清伯炒饭的手艺,是祖传的,几代人别的什么都不做,就只做一碗炒饭,味道绝到你要是吃过,离开禾城以后,保证别的都不想念,就只想念他这一碗炒饭。”
纪舒灿无语地看他一眼:“不过一碗炒饭而已,再好吃又能好吃到哪里去?你会不会太夸张?”
周云霄笑而不语。
等金灿灿的炒饭一端上来,霸道的香味直扑而上,纪舒灿那一瞬间,才发现原来自己已经这么饿了。
等挖了一勺米饭进嘴后,她漂亮的眼睛,明亮的比天上的星星还闪耀。
周云霄脸上的笑,更灿烂了:“好吃吧?”
她不说话,回答他的,是她一勺接一勺,快速又优雅的吃相。
秘制的酱汁,香嫩的鸡蛋,还有软硬适中的米饭,青菜也好,火腿也好,全都美味到不可思议。
明明都是最最普通的食材,但放在铁锅里一炒,就好吃到让人忘乎所以。
反正纪舒灿打破了自己从不吃宵夜的习惯,把那么大一碟的炒饭,吃得干干净净,一粒米都没有浪费。
吃完就连细碎的小葱花,都被她一一捡进嘴里。
意犹未尽,好吃,真好吃。
这么普通的食材,混合一起那么一炒,为什么会这么好吃。
周云霄看着她的馋样,唇边笑意浓浓。“我从小就吃阿清伯的炒饭长大的。那时每天放学回家,就坐在这里写作业。”
苦涩而贫穷的童年,因为这一碗炒饭,变得不那么难以忍受起来。
纪舒灿听了,有点小惊讶。
再度抬头打量了一番这周围,哪怕经过旧城改造,这里依旧是禾城最老旧的片区,更别提周云霄小时候,这片就是贫民窟。
以他如今一身的模范精英,富贵气象的样子,很难想象,他是从贫民窟奋斗出来的。
周云霄朝她笑笑:“没想到吧,我在这里长大的。”
纪舒灿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确实没想到。”
当年她眼里只有陈川,早就忘掉周云霄那会是个什么样子。
“这边还有很多老邻居,我每次过来吃蛋炒饭,都会去跟他们聊聊天。”周云霄微微笑着:“今天有点晚了,不然,你肯定能见到最老的禾城人,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谢谢,我早就见识到了。”
她的工作,让她见识过各种各样的人,或奇葩,或刁钻,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你遇不到。
只是……
像陈川那样的人,却从那以后,她再也没遇到过。
一个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