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开始的时间是一致的。
男孩很少从家门走出--就算出来了,又能如何?
不过是被一群人当作怪物,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
又或者是在自己暴走的时候,给夜叉丸增加不必要的麻烦。
出门没什么好的,待在家里就是最好的。
这样没有人会觉得麻烦,也没有人会害怕他。
但是那天,我爱罗身不由己地从家门走出,外面的世界宛如炼狱,狂风如恶鬼般咆哮着,掀起漫天沙尘。无尽的黑暗笼罩着大地,仿佛是一张狰狞的巨口,欲将他吞噬。
这是不是世界真正的样子,已经有些难以得知了。
但这是我爱罗眼中的,属于他的世界。
外面的世界,在现在已经变得有些陌生了。
即便是牵着夜叉丸的手,内心仍旧被无尽的孤单所笼罩,仿佛置身于荒芜的沙漠,四周一片沉寂,只有孤独的沙丘在风中静默。
为什么世界这大?却没有属于他的容身之地呢?
哦,不对,还有夜叉丸。
可我爱罗正准备抬头看向夜叉丸时,青年微微一笑。
“我爱罗在这里等一下,我还有事情要做。”
就算是夜叉丸,也是要离开的。
孤独的男孩手足无措,只知道抱着手里的小熊,站在原处。
这里空旷的吓人,几乎已经接近荒地。
越是站在这里,便越是觉得自己渺小。
下一秒就要被孤独吞噬。
只是站在这里,男孩的眼泪就要往下掉。
他带着企盼看向夜叉丸离去的方向。
被沙丘挡住了,再往前,便什么都看不见。
他想要在走两步,走到沙丘的那一端,去寻找夜叉丸。
如果找到夜叉丸,胸口的疼痛是不是就会减弱,直到消失。
只要那里有夜叉丸,就足够了...
可男孩却无法踏出一步。
如果夜叉丸回来发现他乱跑了,肯定会生气的。
如果夜叉丸生气了,是不是就不要他了?
他不要!这样的结果我爱罗不要!
他只剩下夜叉丸了...如果连夜叉丸都不要他,如何活下去都被打上了问好。
眼泪积蓄在男孩眼眶之中,即将滴落。
可什么东西伴着沙尘,从天而降。
是什么?
我爱罗愣了一下,眼前是泪水,扭曲的视线。
但他好像又能看见。
想看的想法太过强烈,以至于周边的沙子都变成了他的眼睛。
没有成型的沙之眼,在机缘巧合之下正常工作着。
甚至比之后成型的状态还要隐蔽。
只要人的欲望是无限的,那么人的潜力就是无限的。
在不是今天的某天,我爱罗会对此恍然大悟。
黑发白眼的少年,穿着不属于这里的衣服。
黑白的花纹如此纯粹的颜色,几乎在风之国见不到。
我爱罗和那双纯白色的眼睛对视。
这是外乡人。
他不属于这里。
可是...
外乡人的眼睛里有自己。
小孩子对大人的身材判断不是很准确,只是能记住特征都称得上是一种奇迹。
毕竟不是人人都是宇智波鼬。
也不是人人都有写轮眼。
那样的话,也太犯规了。
我爱罗不可置信的眨眨眼睛。
他没有看错吧?这人纯白色的眼睛里面,是自己的形状。
不是怪物,不是人柱力。
不是尾兽。
他似乎是认识自己的。
我爱罗太熟悉人的眼神了。
孩子不大,但孩子见过的人,甚至比某些成年人还多。
沙子似乎和我爱罗连接在了一起。
它们在躁动。
进行着停不下来的躁动。
要将眼前的人拆分,好好看看对方是什么构造。
杀戮和血腥的冲动从沙子开始,传到我爱罗的身体里,再走向沙子。
它们蠢蠢欲动。
我爱罗还在确认。
沙子即将脱离自己的控制--能力总是遵循着主人最原始的欲望。
想要知道,想要了解...
这个人究竟是什么?
我爱罗最熟悉的眼神有二。
一是看陌生人的眼神。
二是知道他身份之后,看怪物的眼神。
若是一定要从中选择一个的话,我爱罗更喜欢前者。
可眼前的白眼少年,选择了第三种,我爱罗从未见过的眼神。
就连在夜叉丸的眼睛里,都不曾看见。
“下次见。”
少年笑着,和自己说再见。
不...
请不要走!
沙子完全脱离我爱罗控制,顺着少年的裤脚一路向上。
想要将人留下。
“不...”
至少,请告诉我,你的名字!
“我爱罗,差不多要准备回去了...”
这是沙丘,而我爱罗又是使用沙子的忍者--如果现在的年纪能被称得上是忍者的话。
放在这里的话,一个人也能玩得很开心吧!
在风之国的沙漠中,连绵起伏的沙丘如金色的波浪,延伸至天际。阳光斜射下来,将沙丘的轮廓映照得格外清晰,明暗相间,层次分明。一阵风吹过,沙丘上的沙粒如细流般流动,形成一道道柔美的沙纹。
天然的托儿所说得就是这里。
沙丘的顶部平坦而宽阔,视野极为开阔。极目远眺,可以看到远处的沙漠与天空相接,一片苍茫。在这静谧的景象中,人的心灵也仿佛被洗涤,变得宁静而宽广。
就算是怪物在这里也会平静下来的吧。
沙漠中的植物稀少而顽强,它们在沙丘的低处扎根,为这片荒凉的土地增添了一丝生机。偶尔还能看到一些小动物在沙丘间穿梭,给这片寂静的沙漠带来了些许活力。
沙丘是大自然的杰作,它们随着时间的推移而不断变化,展示着大自然的无穷魅力。站在沙丘之上,人们不禁感叹大自然的伟大与神奇。
可感慨是一回事,实际造访,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没有人在这里的话,也不用担心我爱罗会伤到别人--要是小孩暴走了,最后倒霉的还是自己。
说是保护,其实和监视加保姆没什么区别。
我爱罗从未如此希望夜叉丸不要出现。
如果夜叉丸没有来到这里,是不是对方就可以留下。
就算只是一分钟也可以。
这是我爱罗几乎从未见过的眼神。
没有恐惧,没有疲惫,没有厌烦。
只是在看一个,久别多年的老友。
是好久不见。
少年的离别语,也来得奇特。
他说“下次见。”
如果是这个人的话,一定会再见到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沙子那原本紧绷如弦般的力量渐渐松弛下来,并没有如预期那般把那个正在逐渐消散的少年挤压成一团惨不忍睹、血肉模糊的物体。
毫不夸张地讲,如果仅仅只是变成类似果酱一般黏糊软烂的肉泥状态,恐怕我爱罗都会感到心满意足并且非常乐意看到这样的结果吧。毕竟,他对现在生活的恐惧已经深入骨髓,所有能将自己带出地狱的蜘蛛丝都散发着致命的诱惑力!
然而此刻,面对这即将消失无踪的仇敌,就连如此残忍血腥的画面都无法再满足他内心那接近漆黑一片的迷离和无措……
他不是怪物,只是有零件生了锈。
需要些除锈剂,再来点润滑。
他好像在这一瞬间看见了自己需要的维修工。
但他转瞬即逝。
“我爱罗?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夜叉丸已经是老员工了。
就算是心口不一,也能在大多数时候轻车熟路的应对。
只是男孩回头时,他意识到了。
夜叉丸,是夜叉丸。
他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而自己也不过是夜叉丸的事情之一。
只是他活着,就是某个人的麻烦吗?
这种生活,这种现状,是谁在替他选择?
小孩的思考只能停顿在此处。
比思考先要结束的,是眼泪。
我爱罗感到眼睛酸涩,却始终没有液体流下。
哭不出来。
他不知道应该对谁哭。
如果未曾见过光明,那就算是一辈子生活在黑暗之中,也只能说得上一句轻而易举。
可命运是如此不公平。
让他看见了那双眼睛。
现在的我爱罗能够明确的认识到,在遇见少年之前,他从未见过这样的眼神。
不带任何偏见,只是看着他。
“哦!是我爱罗。”
在那之后呢?
便什么都没有了。
并不是那双眼睛里面没有任何杂质。
恰恰相反,我爱罗看见了少年的欲望。
他要离开,因为还有很多很多要做的事情。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到这里,带着迷茫,带着未知--可就算是这样,他还是微笑着对自己说:
“下次见。”
小孩子正处于认识和探索这个世界的阶段。
总是用最大的敏感度,来学习和适应周边的环境。
因为没见过,所以不知道。
在某种意义上,反而更容易满足。
可一旦见过了,一旦学会了,有些之前认为是新鲜的食物,突然...
就变成了隔夜饭。
...
“最开始,问题就不是出在,夜叉丸之死。”
男孩抱着小熊,回忆着属于自己的那部分回忆。
弥足珍贵的,那段来之不易的回忆。
“而是我遇见了你,对吗?”
“我爱罗。”
就算装着叛忍的灵魂,有着**的记忆,我爱罗依旧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这不是他想要传达给宁次的答案。
他不知道宁次具体有着什么样的执念。
但有一点我爱罗问心无愧。
“我从不后悔遇见你。”
反而是,感谢命运,让我遇见你。
夜叉丸,也是我爱罗人生中浓墨重彩的一笔。
可是这样的颜色,在变得纯粹之前,就让男孩在不正确的时机,发现了杂质。
尤其是刚刚得到了“纯金”标准的下一秒。
“可如果你没有遇见我,会过的更好。”
000在消失之前,都认为问题出在夜叉丸之死。
可000又何尝不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真正的罪人是谁,他应当心知肚明。
只是他在害怕---000自身,都变得渴望与我爱罗相遇。
宁次的喉咙突然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扼住一般,让他几乎无法呼吸。那感觉就好像有一团沉重的乌云压在胸口,令他感到无比憋闷和痛苦。、
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试图缓解这种不适感,但却无济于事。
原因只有一个,是因为自己内心深处的那份纠结。
苦恼、彷徨。这些烦恼如同乱麻般交织在一起,让他始终找不到头绪,也无从解决。它们就像一颗颗毒瘤,不断侵蚀着他的心灵,使得原本还称得上是坚强的他在此刻变得越来越脆弱不堪……
000是他,他是000。
可他又不完全是000。
可能先前记忆+灵魂的等式并不完全正确。
“没有遇见我,才是最开始属于你的人生。”
“不!不是的...”
小孩不是很高,但他似乎忘记了这一点。
我爱罗踮着脚,想要抓住宁次。
却扑了个空。
视野和动作预估,没有一件事能做好。
最后只能是被少年接住,安放在了床边。
我没有我爱罗想的那么好。
宁次气管处的梗塞变得愈发强烈。
他几乎无法呼吸,也无法感受到氧气顺着血液在身体里流动。
是时候做出选择了。
他想。
“宿主,系统002温馨提示!”
“还有四十六个小时就可以开始传送啦!”
“请宿主做好准备!”
毫无疑问,绝对是没有遇见他的我爱罗,会变得更幸福。
自私自利的他,哪里有什么资格祈求相遇和拯救?
我爱罗本是不用死的。
不用背井离乡,成为叛忍。
不用一次次接住他,做那些毫无意义的事情。
回家的路,一分钟走完就足够了。
“绝对是见到你的我,过得更幸福!”
我爱罗又开始哭了,但宁次却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哭泣不是小孩子的专属。
再者,披着小朋友外皮的我爱罗就算怎么哭,都不应该被职责。
于是他笑了。
就像是被扦插之术刺穿之时,笑给另一位人柱力那样。
“嗯,我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