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野心,在瞬间沸腾。
你的,我的,他的...弥漫在这世间,相互碰撞,发生不可思议的化学反应。
让团藏到这边来究竟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扉间不知道。
但无论团藏来不来,后果都在扉间的可承受范围之内。
宁次提出建议时,村长的话才刚刚说完。
老人说话很慢,还有种对口型的感觉--他只是张开了嘴,声音却是从腹腔发出来的。
从村子瘟疫爆发,到现在扉间和宁次前来支援,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老人说了将近三个小时。
重复...重复...
一次又一次的重复,让人急不可耐的重复...
扉间早就听下面人汇报过的事情,在老人口中说了一遍又一遍。
说出来可能会带上些荒谬的意味,可事实如此。
就算是扉间这种谈判高手在场的情况下,这三个小时,没有得到任何新的情报。
爆发时间--和汇报内容中一模一样。
爆发原因--被老人以不清楚一笔带过。
再就是关于竹子--张口闭口便是牛头不对马嘴的回答。
“村里的木板都拿去做棺材了,只有竹子能够拿来做拐杖。”
就算宁次和扉间的问题是:竹子是什么时候长起来的,或是竹子是什么品种,老人也只会机械回复这样一句。
“时间已经不早了,扉间大人,野良大人,您二位早些休息。”
只是在太阳落下的一瞬间,村长便站起来,敲打着拐杖。
他再次开始行走,像是要将扉间和宁次带到安排好的住处。
宁次甩了甩袖口,故意放慢脚步。
扉间有所察觉,才刚走出几步,便像宁次那般放慢了脚步。
“不用麻烦了。”
“村中资源紧张,我们在外面凑活下就可以了。”
本来爆发瘟疫的村子啊,就没有使者留宿的道理。
更何况,这个村子,这个瘟疫,绝对有问题。
村长不可能没有察觉到二人放慢的脚步。
可他反而是加快了脚步,敷衍的点头,表示同意,却不愿意转过身来,面对扉间和宁次。
二人看着前方老人,他正对着村庄,周围全是山峦环绕。
村长的影子,正指向村子的方向。
影子越拉越长,尖端颜色越来越淡。
那半圆的月亮,从云雾中冒出头来,挂在扉间和宁次身后的天空上。
“村长...村子外面,还有些东西。”
“兵粮丸、苦无...”
“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还请收下吧。”
宁次站在原地,白眼一动不动的盯着村长--村外哪里还有东西,最多就是暗部的埋伏罢了。
“时间已经很晚了,就算是扉间大人...”
“村子位置偏僻,到了夜晚,外面免不了有野兽,还是等明天一早,再去拿吧!”
村长说着话,脚步却完全没有停下。
他先前默许着扉间和宁次二人在村外留宿,按照人类思想来推测,自然是肯定二人在村外的生存能力。
可在宁次提出一同前往时,村长却是推脱。
还是这般理由。
村长在着急。
与其说是村长在着急,还不如说是,村长背后的人在着急。
是谁在做这样的事情?
这是某种忍术?还是像油女家那样用通过某种介质来完成的秘术?
宁次无从得知,只是站在原地,看着村长身形渐远。
支援到达村庄的第一天,作为村长,最先想到的不是村民生存,而是如何安顿扉间--是应付扉间才对。
月光带着冷冽的白色,**着月光下的生灵。
村中男女老少,像是遵从某种召唤,在太阳下山,月亮出现的瞬间,缓慢向房屋内移动。
为什么是月亮?为什么的屋内?
宁次记得曾经晓组织成员,角都的秘术。
让死者从土地安眠之中爬出,带着灰白色的皮肤,残缺的身体再次战斗。
不同于秽土转生,却也是穷凶极恶之术。
“扉间。”
“走吧。”
宁次转向月亮,是和来时不同的方向。
他拢起袖子,将手指藏宽大的袖口之中。
白眼!
布条下少年双眼周围青筋盘绕,占据眼周。
可光线若是来自布条外面,只能看见一片风平浪静,却看不见其中暗流涌动。
“啊...”
扉间只是对方一个动作,便理所当然知晓宁次的想法。
他迈开脚步,跟在少年身后。
说实话,这种感觉还不错。
不管别人看了觉得二代目火影是不是有些没出息,扉间本人觉得不错。
简短的发音,言简意赅的句子组成。
不是扉间大人,没有繁杂累赘的敬语。
这是亲近之人的特权,是对方无意识的选择。
这很好,不是吗?
明明需要调查,需要处理的事情还数不清的多。
明明眼前的迷雾只是吹散了些许。
可扉间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放松。
头皮微微发麻,连带着舌根都带上了些属于肾上腺素的幸福。
他加快脚步,走到宁次身边。
少年比自己矮了将近两个头。
他还是那日分别时的少年,自己却已经是小姑**爷爷--还是个不负责任的爷爷。
可在肩并肩行走的瞬间,手臂摩擦的瞬间,世界上,这个时间里,他的幸运也好,忧愁也罢,都在衣料纠缠间烟消云散。
都会解决的。
扉间这样想。
都会变得更好。
扉间眯起眼睛,正盯着月亮。
因为有他在这里。
有宁次在这里--可能在某一天,他又会突然消失。
可能在他突然消失之后,他们二人便不再会相见--天上地下,阴阳两隔。
可那又如何?现在的并肩而行无比真实。
是毫无疑问,确确实实在发生的。
“如果可以的话,把团藏叫过来吧。”
“去勘测的话,秋道取风也可以。”
在这一瞬间,月光扫满地面,挂在一高一矮二人身上。
“暗部也一同送过去支援。”
接话的是扉间,他顺着宁次的思路在往下说--对于少年的提议,他在默认。
没有什么可不可以的,直截了当的默认。
“嗯,这是最好的办法了。”
少年的手指在扉间蓝色的盔甲上徘徊,淡蓝色的查克拉从手指间冒出,甩在毛绒领子下方。
雏田会的,宁次也大概会些。
只是术业有专攻,在熟练度上还有些差距。
不过只是这种程度的查克拉线,对于日向百年一遇的天才来说,还是小菜一碟,了如指掌的事情。
查克拉线将那肉眼不可见之物打散,数量快速增加,将扉间全身上下探查一番。
“宿主你不要吃扉间豆腐啊...”
001嫌弃,他已经沉默很久了。上次被宿主凶了之后,001少见的安分了些。
只是看到这一幕,便又忍不住开口。
“上次任务宿主一直不对扉间下手不会是早就有这个打算了吧。”
“啧啧啧,宿主你真是公报私仇!啊不对,是职权滥用...”
“也好像不是...”
001惯是笨的。
可宁次没有功夫理他,放出来的查克拉线在扉间身上抖了抖,却又在下一秒绷直。
白发男人看着少年身体摇摆了下,便直挺挺倒下。
方才还在和自己对话的人,现在却毫无征兆的倒下。
少年的额头在撞到扉间盔甲前,被男人用手掌护住。摇晃,呼喊,触碰,少年都没有任何反应。
扉间突然想到村长说得,瘟疫的症状。
“先是突然昏厥,之后便是咳嗽,高烧,最后死于身体虚弱。”
宁次的查克拉还没有散尽。
扉间白了脸色,吐出几个音节:“笨蛋。”
真是疯子。
却让人生不起气来。
口中酸涩,心脏像是被一只看不见的手紧紧抓住。
呼吸阻滞于胸腔,扉间托着宁次的身体,他并未任何瘟疫相关反应。
也没有生病。
却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死了。
扉间最不愿意被证明的猜想,在这一瞬间得到了证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