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朝闻言扫了宋真一眼没好气道。
“当我看不出表哥你的心思?
碎山虽威力强大,但那是需要废掉双手才能驾驭的奇形兵器。
借助外力,不如自身强大来的扎实。”
宋真放下茶盏叹息道。
“我才一个二流,何年何月才能成为一流,顶流,甚至是绝世?
表妹,不是所有人都如你一般天赋卓绝。
江湖上这么多年,也未出过几个绝世。
你看我还有希望吗?
外物能够为我所用,一样很强大。
你想想蔚国的火器,虽然只能听个响,准头也差,但对付普通百姓绰绰有余。
再说碎山已经多年不出江湖,放到我手里才是物尽其用。”
唐朝朝沉吟片刻道。
“到时先给你左手装上碎山,你要废掉右手的事情必须得问过家里。”
宋真头皮一麻,他要是能得到家里的支持,何必来唐朝朝面前死缠烂打。
“残缺的碎山,威力大打折扣,到了战场上如何能保命。”
“那也不行,你说破天去我也不会答应。
碎山一旦戴上,将会伴随一生。
再给我三天时间,等闽西的账目出来,咱们就出发,你回去收拾一下。”
宋真耷拉着脸,不情不愿的离开。
每到夜深的时候,宋真都会在梦中惊醒,他对不起自己疾风营的兵。
若是自己再强一些,就能保护更多的人。
“大人小心!!兄弟们顶住!”
“杀!!冲啊!!”
耳边喊杀声依旧,四顾下只剩自己一人。
宋真看着残缺的左手,很快收回目光。
唐朝朝看着表哥萧瑟的背影,她明白宋真为了什么,可自断一臂这种事情,她又如何能答应。
“公主有人来信。”
禁卫将信递上,唐朝朝伸手接过,待展开发现是见雪写的。
临王拿走了一千二百万两。
唐朝朝随手一甩,信化作飞灰,她来到座位上从怀里掏出临王的借据心里开心的不行。
拿吧,看你拿什么还。
慕容博再次出现换人,他看着唐朝朝正盯着一张纸眉眼弯弯很是开心,不由好奇道。
“离得老远便看你在笑,可是有什么开心事。”
唐朝朝将借据叠好放回怀里。
“关你什么事,咱们说好的事情,你准备好了没有。
我要先去趟云雾山,过几日便出发。”
慕容博脸色一黑,自己真是记吃不记打,他就不该问。
“闽西就交给你了,走时跟我说一声就行。
浙南与辽海的账还未算,说不定等你发完,我与慕容斯才出发。”
“对了,账房们若是在一月之内将账目尽数核算完,每人赏三百金。
这钱不用朝廷出,明日我会将钱放入国库,你别忘了给。”
“不用你出,我来出。”
唐朝朝对着账房道。
“大家都听见了么,这三百金南王出,本王再给大家加一百金。”
“云鸾王大恩大德,小人就算累死在此,也要将账目查好。”
“多谢云鸾王赏。”
慕容博绷着脸,他出大头,怎没一个谢他的,难道自己就不是干大事的人吗?
现在慕容博已经逐渐怀疑人生,干啥都没人夸自己两句。
钱没少花,力也出了,事情到最后,自己又是个添头似的可有可无。
人生至此,白活一世,分外憋屈。
第二日,账房们看着前方一叠叠的金条,浑身充满了力量。
“闽西统计出来了,抚恤与饷银总需,三千四百七十六万一千七百两!
清账!”
唐朝朝拿着名册心里止不住的高兴,闽西百姓很快就能拿到属于他们的补偿。
名册被归位,按照闽西的城,县,村,分别被装进箱中。
一式两份,一份用于抚恤与饷银下发画押,一份留在宫中作为存册。
慕容博看向国库高声道。
“开库!出银!”
禁军将国库开启,一箱箱金银被抬了出来,户部官员上前再次称重计算,确认无误,便将封条贴上。
唐朝朝对着慕容博道。
“粮草准备好了吗?”
“早就好了,你只需带着他们出发就行。”
本来唐朝朝是想带着宋真去闽西。
可淮城军的将士们在听说要去给闽西百姓送抚恤与饷银,便争先来报名。
商议后,这才临时决定走国库的银钱。
因为当时唐朝朝面对将士们,实在不好开口拒绝他们。
“云鸾王可是嫌弃我等无用,就让我们再走上一程吧。”
“都是为康国流过血的好汉子,这银钱应让我们来送。”
“云鸾王,还请成全我等。
当了十三年的兵,总该让我们走到最后。”
如今粮草已经安置好,唐朝朝穿上云鸾甲,背后带着刀剑之痕的披风一甩,绝影带着剑匣,她已跃在马背之上。
“众将士听令,将银钱装车!”
“是!!”
黑色盔甲虽被敌人砍破,但穿在身上却是那般威武。
康字大旗,迎风招展。
皇宫中门大开,唐朝朝高举右拳。
“众将士,出发!”
沿街百姓汇聚而来,当看到一个个箱子上的封条,眼眶一红,闽西死了多少人。
这队伍三千人,却仿佛千军万马。
“云鸾王,将士们!一定要将抚恤送到啊!”
妇人带着稚童,拎着食盒上前递给士卒道。
“别饿到了,家中做的饼子,水囊中有茶水。”
士卒接过饼子。
“谢谢。”
鸡蛋,烧鸡,馒头,京中百姓将食物送上,将士们双眼一红,若兄弟们都活着,定也会极为开心,他们的血未白流。
“淮城军!!”
“威!!”
老人看着队伍从面前走过,擦了擦眼泪,他的儿子也这般威武浴血拼杀。
大丈夫七尺之身许国,此为大义。
将军英勇世无双,所向披靡淮城军。
那破损的盔甲,是他们无上的荣耀。
队伍出京,沿着官道前行,宋真一身淮城都指挥使盔甲,他单手骑马汇入队伍,仿佛再次回到了淮城。
宋老国公与宋宏业看着宋真奔赴远去,也看到他脸上扬起久违的笑容。
“真儿长大了。”
宋宏业露出笑容,倍感欣慰,儿子宋真有了属于自己的人生。
“是啊,咱们走吧,军中才是他的家。”
宋老国公上了马车,宋宏业赶着马车道。
“爹,你怎不在真儿面前夸他两句。”
“男子汉大丈夫,宋家为国征战理所应当。
不夸他,是怕他骄傲。
比你强多了,你怎不夸。”
宋宏业被一噎,没好气道。
“再强,那也是我儿子。
这小子给个杆子就能顺杆爬,若是得了碎山,他又要去淮城了。”
“去吧,你留下他的人,他的心也不在这里。
男儿志在四方,该放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