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莹缓缓抬起头,眼底却没有了方才的倔强,狠狠咬着牙嗫嚅着道:“臣女……服气。”
“大点声,本宫听不清楚啊。”
蒋莹咬了咬嘴唇,任由眼泪砸落在手背上,闭着眼睛大声道:“臣女心悦诚服,谢殿下教导。”
永乐长公主勾起唇角,笑意戏谑的对宁昌侯夫人道:“严师出高徒,宁昌侯夫人日后可要严加管教子女才是,免得再弄出什么花下埋骨的丑闻来。”
宁昌侯夫人额上渗了一层汗珠,连连应是,忙不迭的带着蒋莹离开。
容锦若有所思的看向顾青鸢,对方却只老老实实的垂首而立,看似与旁边的婢女没有任何不同。
但他却清楚知道,这只小兔子是会咬人的,而且格外记仇。
永乐长公主发了一通脾气后,众人噤若寒蝉,她却笑着道:“一点小插曲而已,众位莫要在意,咱们继续喝酒赏花。”
众人都配合的举起酒盏,面上都咧嘴笑着,心里却不免有些忐忑,生怕这怒火会牵连自身。
场面一时静默了下来,没有贵女敢再上前表演。
永乐长公主见状不由蹙起了眉,心里更加厌烦起蒋莹来,好好的场子都这么冷了下来。
“殿下,臣女会些雕虫小技,倒是愿意博您一乐。”苏晚晚笑盈盈的站起身,全然不顾悄悄拉拽她的苏夫人。
顾青鸢微微弯起了唇角,时隔多年晚晚还是那般跳脱的性子。
永乐长公主虽脾气不甚和善,但也不会无故为难人,见有人愿意站出来自是高兴的,“本宫看你倒是眼生。”
苏晚晚大大方方的道:“臣女苏晚晚,家父时任户部尚书。”
“原来是刚从江南归来的苏尚书的爱女。”永乐长公主轻轻颔首,难怪身上有种京城贵女罕见的灵动。
“你要表演些什么?弹琴还是跳舞,本宫都可让乐师配合你。”
苏晚晚灿然一笑,走上前后拱手行了一礼,而下一瞬原本空荡荡的手里便多了一支牡丹花,“殿下国色天香便如这牡丹一般,臣女献丑了。”
永乐长公主看得一愣,没想到苏晚晚竟变了个戏法。
苏夫人无奈扶额,一副没脸看的样子。
“你这是怎么做到的?”永乐长公主细细端详着牡丹花,想不明白这么大的牡丹花先前被藏在了哪里。
苏晚晚却神秘兮兮的笑道:“殿下,戏法这种东西知道玄机就不好玩了,您只管享受当下的惊喜就好了。”
“晚晚!”苏夫人连忙开口斥责,忙向永乐长公主请罪。
永乐长公主却笑着摆摆手,“你这话说得不错,享受当下就好,凡事没必要执着于真相。苏小姐年纪虽小,却着实是个妙人。”
“殿下谬赞,小女欠缺规矩,臣妇回去后定好生管教。”
永乐长公主命人赏了花,又额外赏了她一对上好的羊脂白玉镯,不禁看得人眼热,早知如此她们也上来展示才艺了。
容誉见气氛又热络起来,趁热打铁的道:“姑母,其实我今日也准备了些新鲜玩意儿。”
容誉一声令下,便有人带着民间的杂耍团走了过来。
永乐长公主喜欢稀奇热闹的东西,容誉便投其所好。
毕竟这姑母在父皇心中地位颇重,若能得她偏好对自己以后夺嫡也极有益处。
这些杂耍团使出浑身解数,喷火顶缸胸口碎大石,看得永乐长公主甚是尽兴。
最后是一个西域人表演戏法,他双手覆着一层黑色的幕布,闭着眼睛念了一段听不懂的咒语,才用蹩脚的汉话道:“草民斗胆有请现场最美丽的女子揭开幕布,届时自会有凤凰翱翔于天际。”
永乐长公主虽上了年岁,但毕竟是明昭第一美人,这西域人指的自是永乐长公主。
永乐长公主欣然应允,但公主府中的女官却觉得不妥。
“殿下,不如先让奴婢一试。”
永乐长公主想了想,点头应下。
女官走上前,按照西域人的指示掀开了幕布,结果一只喜鹊竟扑棱着翅膀从西域人手中飞出。
“这个倒有趣。”永乐长公主看得新奇,抚掌赞道。
“殿下,臣女也想试一试。”有个胆大的小姐起身道。
永乐长公主也想看看这个西域人都能玩出什么花样来,是以欣然应允。
西域人也不慌,又念叨了一通听不懂的咒语,这次竟变出了一只黄鹂鸟。
“你竟然还能变出不同品种的鸟儿来。”
西域人神情颇为自得,“这鸟儿会跟随掀开幕布的人而变化,乃是草民的毕生绝技。”
永乐长公主饶有兴致,“那若本宫去掀那幕布,当真会变出凤凰来?你可知欺瞒本宫会是何罪?”
西域人自信满满,“若结果不能让殿下满意,草民自当受罚。”
“好!本宫倒要瞧瞧你到底能不能变出凤凰来!”
永乐长公主走下高台,她双手握着幕布,目不转睛盯着西域人手中的动静。
可西域人的眼底却露出一抹锋芒,幕布下的手突然朝着永乐长公主的方向刺去。
所有人都盯着幕布瞧,并没有人注意到西域人的动作。
“殿下小心!”顾青鸢一开始便觉这西域人有些古怪,果见他有所动作,立刻拿起桌上的酒盏朝着西域人砸了过去。
永乐长公主受惊向后跌倒,而西域人见自己暴露,一把扯掉幕布露出了手中锋利的**,朝着永乐长公主刺了过去。
“**妇!**吧!”
两人相距太近,侍卫婢女根本来不及护驾。
永乐长公主认命的闭上眼睛,可就在这时却突然有人将她护在怀里。
她愕然睁开眼,便望见一个虽然秀丽貌美的少女。
她竟然在保护自己!
永乐长公主心里生出一抹复杂的情愫,上一个如此护着她的人还是阿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