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六章 心境之变
“这一剑，好强”
张墨轩怔怔地看着面前这柄无极剑
从小到他，这还是他第一次亲眼见到父亲出手
他的脑海里最终只留下了两个字
“无敌”
“咳咳”
殷梁无力的靠坐在院墙下，一阵干咳后，又是数口鲜血喷出
“墨轩，你没事吧”
乔素亭挣扎着起身来到了张墨轩身边，漂亮的脸上沾染了些许血迹，动人的眸子中全是对张墨轩的关切
“我没事”
张墨轩虽然脸色苍白，但除了内力消耗一空外，其实并没有受多重的伤，身上的伤口看似狰狞，但也只能算作一般的皮外伤
“我去杀了他”
在查看完张墨轩的情况后，乔素亭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不安散去她的心中随即生出一股怒火，双眼之中满是杀气，她伸手紧握住短枪，站起身，就欲朝着半死不活的殷梁走去
“等一下”
张墨轩连忙将女子拉住
“他想杀你，所以他必须死”
乔素亭冷冷的说道，身上的杀气止不住的溢出，宛如一尊杀神
“先等一下，我要知道原因”张墨轩柔声说道，那幅架势就好像在安慰乔素亭一般
乔素亭抿着唇，握着短枪的手不断用力，片刻后，她说道
“行，知道原因后，他的命，我来取”
“可以”
张墨轩点了点头，随后他在乔素亭的搀扶下走向了殷梁
而靠坐在院墙下的殷梁，明明身受重伤，但脸上却是挂着淡淡的笑意
见到张墨轩走来，殷梁脸上的笑意更甚，还没等张墨轩开口，殷梁便说道
“你在这一剑之上感受到了什么？”
殷梁所说自然便是张天成的凌空一剑
张墨轩微微犹豫便说了两字
“愤怒”在听到答案之后，殷梁更是放声大笑了起来
“愤怒，对，就是愤怒，堂堂苍乾一绝出剑竟然带着愤怒，这一剑，他本是可以直接要了我的性命的，可就是因为愤怒，我反而活了下来，哈哈”
殷梁的笑声回荡在小院中
“杀了他”
乔素亭凌厉出手，但枪尖在距离殷梁咽喉不足一寸的地方停了下来，是张墨轩握住了乔素亭的手
“你的目的从来不是为了杀我，对不对”
张墨轩皱眉问道
“杀你不杀你都是无所谓的，我只要让张天成带着愤怒出手就可以了”
殷梁说道
在听到殷梁的话后，张墨轩脸色变得难看至极
“为什么？”
乔素亭不解的问道
“我爹的心境乱了”
张墨轩沉声说道
与此同时，山巅之上的张天成面色虽然依旧平静无比，但一身衣袍却无风自动，丝丝缕缕的剑气从他的身上逸散而出，山巅之上的木桌木椅，包括一些石头纷纷被剑气斩碎，有的更是直接化作了齑粉
“嗡”
山巅之下的小院中，无极剑疯狂的颤动，嗡鸣声不绝于耳
“为什么？张天成发下宏愿，在左丘婳归来之前绝不离山巅半步，可他的儿子，他的血肉至亲被人算计了整整十年，更是在龙虎山天师府，他的眼皮子底下险些身死，你觉得他会不会愤怒，可愤怒又如何，他不会离开山巅的，既然如此，他就不可能对幕后之人出手，满心愤怒无处发泄，这就让他的心境产生了变化，你觉得对于天境巅峰的强者来说，心境的变化意味着什么？嗯？哈哈”
殷梁放肆的笑道
“走火入魔”
张墨轩一字一顿的说道
“对，十年布局，只为今日，今日之后，苍乾一绝将构不成丝毫威胁”
殷梁说道
“你到底是什么人？”
乔素亭问道，她也已经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我？告诉你也无妨，我是提线司杀手”
殷梁说道“提线司杀手，怎么可能？”
乔素亭惊讶道
提线司的杀手怎么可能堂而皇之的在龙虎山潜伏十年之久
“有什么不可能的，别忘了，提线司可是掌控着茫坤整个江湖，所以提线司的规模远超你们的想象，有的杀手甚至到死都不会让人知道他们的身份，他们便是提线司最暗处最隐蔽的杀手，而我，就是其中最顶尖的存在”
殷梁嘴角勾起，显得极为自豪
“我一人换得苍乾减少一位最顶尖战力，这笔买卖简直太划算了”
“还有一个问题，你曾今对我的关照，那副和蔼慈祥的面孔到底是真是假？”
张墨轩问道
闻言，殷梁愣了一瞬，垂下头去，片刻后，他的笑声再度响起“当然是假的了，我是杀手，怎么会真心关照你这么一个毛头小子，我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更好的完成我的任务而已，别太天真了，小子”
殷梁冷嘲热讽的说道
“可你为什么不在第一剑时就下杀手，而是给了我三剑的机会”
张墨轩问道，他直视着殷梁的眼睛
“不过是为了些许乐趣罢了，看到猎物的挣扎会让我兴奋无比”
殷梁说道，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敛
“乐趣？你在说谎”
张墨轩直截了当的说道
“如果你只想激怒我父亲的话，你大可在进入小院的刹那就对我动手，那时候，我对你根本就没有防备，包括我父亲也是那样，你有极大的几率杀掉我，扰乱我父亲心境，可你根本就没有那样做，告诉我，为什么？”
张墨轩的声音逐渐加大，乔素亭能清晰的感受到张墨轩的身躯在微微颤抖
这一次，殷梁却没有在开口
半晌过后
殷梁自嘲一笑
“我曾以为十年不长，不会轻易改变一些东西，但我错了，十年很长，足以让一个内心冰冷的杀手变成另一幅模样”
殷梁抬头望向天空
繁星点点，月似玉盘
“可我还是完成了自己的任务”
殷梁最后长长的叹出一口气来
山巅之上
张天成浑身剑气愈发凌厉致使整座龙虎山上的所有人都意识到了情况不对劲，所有的长老近乎第一时间朝着山巅冲去
但却被龙虎山老天师张混元拦在了山脚下
“老天师，山巅到底发生了什么？天师他……”
长老们此时早就心急如焚
张混元也满腹疑惑，但他知道，他们现在根本就帮不上任何忙，如果此时贸然登上山巅，说不定会发生更严重的后果
“喝”
张天成再也压制不住满身的剑气，那间他住了十年之久的木屋，终是在剑气之下化作了齑粉
山巅之上，空无一物
……